李长琰看向谢妫，沉着声音道，“我从未听你提过。”
谢妫抬手挡了一下眼睛，睫毛微湿，她笑了笑，“太子也从未问过。”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误会就这样开始了。
长乐皱着眉，潜意识里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能方便说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完长乐还望了一眼谢妫，似乎是在获得她的准许。
谢妫没有拒绝，默认的态度让周氏继续说，“这事说来蹊跷，老身现在回忆起来仍会后怕，那年太子妃九岁。和几位官家小姐去游湖泛舟，结果被人恶意放置在船身破裂的船只上，然后推到湖心中央，若不是老爷及时赶到，这……”
“太子妃当时九死一生，而从那次之后，太子妃便对水有了恐惧，连洗澡都会有些抗拒。”
长乐想起在温泉山庄时，谢妫和自己一起泡温泉，她当时一直靠着池壁，长乐还以为谢妫是害羞，却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
从整件事情的叙述中，是谢晚柠与谢妫发生争执，并且故意将玉佩扔进水中，想让谢妫下水为她捡玉佩。
然而谢妫因遭遇童年阴影，没有下水捡玉佩，所以李长琰当时看到只是独自在水里挣扎的谢晚柠？
谢二夫人眼看众人都朝谢妫偏袒，心中不安，“就算如此，那当时为什么太子妃不去叫人，还有你，你即使目睹了一切，又为什么不去救人！我看你跟太子妃就是一伙的，是不是受了谁的蛊惑，来这里做伪证！”
谢二夫人不敢点名道姓，是碍于长乐的威严，但她又不愿意就这样输掉。
旁观的朝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会听周氏说觉得有道理，一会又听谢二夫人说也觉得有理。
永康帝没有说话，继续的台下两人对质。
周氏毕竟年老，面对谢二夫人的质问也不慌张，“谢二夫人不必急着咄咄逼人，”周氏起身向永康帝嗑了一个头，“老身当时见两位小姐发生争执，本想上前劝阻，接着就看见晚柠小姐自己跳入水中，老身以为晚柠小姐是会水性，所以才会跳湖，正巧那日生辰，府中事务繁忙，老身以为不会出问题，就任由两姐妹闹了。”
真相，真相居然是这样？
李长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老妇人一言一行，不像是在撒谎。
坐在永康帝旁边的淑贵妃显然并不相信，她轻哼出声，“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谢晚柠死后，你不出来说明真相，反而任由大家误会谢晚柠是失足落水死的。”
“陛下，娘娘，老身也是俗人，也怕被老爷责罚，如果老身说出自己当时身在现场，却因一时大意而让二小姐溺死，那老身……”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
作为一个奶娘，要保住自己的饭碗，选择隐瞒当时的真相没有错，而且谢妫并没有故意害人，是谢晚柠自己任性而溺水死亡。
“老身是个自私的人，当年没有说出来，是为了保全自己，没成想当年的事发现场，太子殿下居然也在。太子妃是老身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老身是最了解的。”周氏笑了笑，似乎有一种解脱。
案情说到这，谢二夫人已经无话可说，周氏是谢府老人，她的证词没有人翻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