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深吸一口气,黄色锦盒翻开,红着绒布里包裹着一支凤尾钗,九尾头边镶嵌着五色琥珀,钗身雕刻一只凤凰,纹路精细,巧夺天工。
高公公笑呤呤,“这支凤钗是当年陛下为德元皇后亲手雕刻,世间仅此一支,公主可喜欢?”
长乐有些呆愣,拿出凤钗,端详了片刻,“儿臣谢父皇恩赐。”
接着她看向穆川,此时穆川还没有打开锦盒,“你也打开看看吧。”
这话的语气很轻淡,别人听不出什么,但穆川却感觉到长乐的敌意了。
这么敌意是一种防备和冷漠。
从长乐打开锦盒的那一刻起,穆川就知道这里面会是什么了,可是永康帝期许的眼神,分明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
陛下心里是认可自己的,至少是认可自己对长乐的感情的。
他捧着锦盒,手掌落在锁心上,迟疑了几秒,然后慢慢翻开。
一片烫金虎形令牌安静地躺在盒子里,穆川顿了两秒,然后突然跪下,“陛下,恕微臣不能接受。”
古往今来,皇权与兵权是帝王对忌惮的两样的东西。
帝王拥有皇权,但是兵权却要交到将帅手中,然后很多将帅在外出打仗之时,帝王会将兵符交给他们,为的是让他们能更好的统领士兵。
可是同样也给了将帅犯罪的机会,有了兵权就等于有了谋反的筹码。北齐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常常在打仗之前,兵权会被帝王收回。
也有帝王信任部下,放下将兵权交给将军手中。
穆景禹当时也是受陛下信任的将帅,只是后来他战死后,陛下只是下令让穆川暂时接管兵符,后来回城后,穆川主动归还了兵符,一直到今天之后,兵符一直在永康帝自己手中。
穆川虽然是一品将军,但他手中没有一兵一卒,说白了是个空壳子。
但是现在永康帝将兵符给他,无疑是给了穆川最大的颜面。
淑贵妃看清那盒子里的东西,眼皮一紧,本来以为长乐的凤钗已经足够让她疯狂了,可是看清穆川手中的东西后,她差点没直接垮掉。
在座众人,无人敢上前说话。
穆川是一品将军,有资格有能力掌握兵符,现在提出质疑岂不是在公然怀疑穆川有不臣之心。再者穆川是东宫的人,舞阳公主又是太子的胞妹,陛下明目张胆将兵符给了穆川,是不是在告诉众人,未来的君王只会是太子?
这是偏爱,是信任。
也直接给了陵王一党响亮的一巴掌。
可是穆川的拒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就连永康帝也是一愣,“穆卿,朕给你的可是兵符。”
穆川将锦盒双手奉上,“正因为是兵符,微臣才不能收。”
“这是为何?”永康帝疑惑。
穆川解释道,“微臣上任一品将军时日不多,与南楚一战,也是兄长打了头阵,微臣只是捡了前人果实。这兵符,微臣愧不敢当。”
这理由有些牵强,朝中谁不知道南楚一战,穆川在中间起了重要作用,可是穆川分明是想推脱。
做为一个帝王,施恩下属居然被拒绝,这可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