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案情涉及过多,孟歧明只是负责案子的整理,最后的主审是陛下自己。这大概是北齐自开朝以来,第一次在金殿之上进行会审。
所有的皇室宗亲皆要到场,包括女眷。再有朝臣一侧旁听,可对案情提出质疑。
几日不见,董家父子和李长煊都沧桑了不少,发丝杂乱,因为要面圣,只是简单梳洗了一下,但脸上的神态却是一昔之间苍老了很多。
董齐明佝偻着背,白发横生,听着刑部主司一条一条念着罪状。
“陛下,以上便是陵王与董齐明父子所犯罪行,皆有想关人证手印为证。”主司说完呈上董齐明写的认罪书。
永康帝接下认真看完,合上纸张,“所犯罪行,与陵王和贵妃无关?”
董齐明面如土色,“确实如此,陵王与贵妃只是太过相信罪臣,以致于失了初心。”
“你倒是全揽下了。”永康帝自然不会相信,董齐明想保全贵妃与陵王,但是也要看这些罪名,他董家担不担得起。
“穆景禹察觉到董家与外臣勾结,准备继续追查,却被淑贵妃灭口?”
淑贵妃眼神如同一潭死水,这些天的经历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听见帝王提到自己,眼神才微微有了光泽,“陛下,臣妾……”
“陛下,杀害穆景禹也是罪臣给贵妃出的主意,贵妃是听从了罪臣的意见。不求陛下开恩,但求陛下念及贵妃娘娘从十六岁便入宫,伴在陛下身边数十年,纵然不是发妻,但对陛下情深意重。”
“但求陛下念及这一份情义,在这后宫之中,能有一处娘娘的安身之所啊。”
后宫的女人,只要是没有笑到最后的人,死了连一块墓碑也没有。
董齐明说到最后,老泪纵横,银白色的头发丝上沾了血丝,这些天来,他不断的嗑头求饶,额头都破了。
这是他的兄长。
二十多年前,是他牵着她的手,将十六岁的自己送进皇宫,这一送,宫墙之内,便是君臣,再无兄妹。
她不禁流下泪来,在冷宫时,她反复回忆自己的过去,才发现她的回忆里,快乐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