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向来讨厌铺张浪费的骄奢,皇兄这不是故意找不痛快吗?
再者说,皇兄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置办这些,别的先不说,就说这脚下踩着波斯羊毛毯,就得多少黄金。
长乐越想想不对劲,立马去找了谢妫,谢妫似是早就料到长乐会来,早早地便让人准备点心,“宴席怎么回事?”
长乐一进来便问。
谢妫知道长乐肯定也误会了,解释道,“那都是价格低廉的仿制品。”
“仿制品?”长乐显然不信,她自小是皇宫中长大,虽然没有专门研究过这些东西,但到底是用久了,能够分辨出不同。
色泽质地,一模一样。
再精仿的东西,哪里能到这种地步呢?
这种话骗外行人可以,但是若是骗那些内行人,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谢妫见长乐依旧怀疑,“宴席是交给礼部司制徐广权办的,当时就拔下去三百两银子,账单还是从我这里走的。”
“所以这些东西应该不是真的。”
谢妫的安慰不仅没有让长乐放心,反而更加确定了。
前些日子,宫中内应传来消息,徐广权有意解甲归田,当时她就有些奇怪,此人跟在皇兄身边多年,年纪也是一大把了。
怎么突然就想告老还乡了,身在礼部,经手国军官银,手上很难干净。
想到这儿,长乐更加心神不宁,她能看出这些东西是真的,难保别人不能看出来。更何况今日受邀的还有李长煊等人。
谢妫见长乐表情不对劲,也跟着紧张起来,“长乐,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长乐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不断往坏处想,今日毕竟是谢妫的生辰,怎么也要撑过去。她艰难地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没什么,应该是我多虑了。”
谢妫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呢,她自然是看出长乐的想法,因而没在多问。
宴席开始,众人纷纷落座,如长乐所料,永康帝一进来,眼色便沉了下来,但是什么也没问,径直走向主位,想来是给太子留些颜面。
今日毕竟是有南楚的使臣在场。
这南楚正摇晃着酒杯,看样子像是个行家,他的旁边坐的正好是李长煊。
李长煊见使臣盯着酒杯,便主动为其介绍道,“此酒杯出自东魏,是由上好的琉璃盏造成,色泽透明,犹如宝石。”
这话倒是没有问题,毕竟这小小的宴会,能有如此排面,也能从侧面彰显出大国风范。
但这又好像是在提醒着北齐太子骄奢无度,长乐有些犹豫,不知是解释还是不解释。
穆川见长乐极为不自在,“你怎么了?”
“无事。”说有事也没用,穆川也帮不了什么。
“陵王殿下所说的东魏的水晶杯,而使臣手中所拿的,不过是下官从民间淘来的仿制品。”说话的人是徐广权。
他的话引来在场不小的议论,声音最大的便是堂堂东宫,居然会用仿制品,传出去岂不会让东魏国笑话。
谢妫见此,立马接上话,“陛下倡导各宫节俭,虽然这杯子是仿制的,但里面盛的酒却是太子亲自酿制,这份心意货真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