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的沉默让长乐的心跌到谷底,但他隐隐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可是秦述质问他的神情不像是在作假。
长乐有了自我怀疑,如果秦述选择了李长煊,那是从什么时候选的呢,东宫太子仁德,这是全北齐人民都知道的,再反观李长煊,他之前被贬边境,虽然说那不他所为,但到底是跟他有关。至少他知情不报,包庇董嫔,这样的人,日后做了帝王,能是个让百姓放心的靠谱君主吗?
长乐的疑问没有得到答案,“好,你不说,我便不会再问,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告诉了陵王李长煊,就是跟东宫对立,从此以后,我们就会是敌人。”
“何为敌?”秦述眉头微抬,微光从他的耳畔照过,他漆黑的双眼静静端详着长乐。
很多时候,他的情绪都带着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长乐也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政见不同,立场不同,自然就是敌人。我是太子的胞妹,自然是拥护东宫,你支持陵王,就会对东宫产生威胁。”
长乐有些无力,“秦公子,我不想与你为敌。”
秦述两度救自己于危险,将她从鬼门关中救了出来,她欠他的,恐怕一辈子都还清。但是涉及到帝王之争,她退无可退。
李长煊现在的势力已经恢复了从前,又有董书淮与顾烃延从中相帮,朝臣们左右摇摆,现在秦述在阵法比试上,展露锋芒,父皇必定会对他密切关注,看秦述的样子,如果他进入了陵王的阵营,势必会受到父皇的重用。
现在各国都虎视眈眈盯着北齐,秦述的存在实在太重要了。
一想到将来想与自己的救命恩人拔刀相向,长乐心中便有些抑郁,但人各有志,秦述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她也不想强人所难,“你救过我,我不想与你敌,我只能向你保证,日后太子登基,你不会受陵王牵连。”
秦述却是笑了一声,“那在下就先谢过公主殿下了。”
说完转身进了屋,长乐没有在这多留,收拾好心情,接受现实便也离开了。
秦述一进屋,反手将门关上,走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方端起茶水,那水中倒映出屋梁上的人影,秦述冷笑一声,说道,“人已经走了,三皇子也下来吧。”
“嚯!”一道黑影落下,沈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秦述的对面坐下,“你真要加入李长煊的阵营,跟东宫作对?”
秦述有些不悦,“三皇子这偷听别人说话的老毛病要改一改了。”
沈岸忽略秦述脸上的不快,他原来是不想偷听的,但是在来的路上,碰巧看见了舞阳公主,推测她也是来找秦述的。
虽然就趁秦述出来时,从后门进入 ,再偷偷进入屋顶躲起来,这偷听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是不偷听,又怎么能知道那些秘密呢。
“秦述,你前几日在众人面前打我的脸,这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他的语气很轻松,不像是生气的意思。
毕竟有着之前的人情在,沈岸对秦述还是有几分客气的。
秦述却是没有半分客气,“是三皇子欺人在先,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
“你何时懂得兵法?”
沈岸记得第一次见秦述时,他文弱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会对兵法感兴趣的人。而且当时他的身体已经是不行了,真没想到,这么多年,秦述居然还能挺住。
不得不佩服秦家医术高明。
秦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也知道如果不回答,沈岸就会追着不放,“闲来无聊便看看,我身子不好,不能报效祖国,但这不代表我脑子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