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要靠近我的锅,看回头掉头发进去。”
她和表姨的头发可都是扎得干净利落,全放进了厨师帽里。
表姨刚把桌面收拾了,在用热水洗碗。
“是啊,表姐,进厨房得戴厨师帽。你以后卖豆浆,也有这么一身。我都给你做好了。”
黎夏妈退后两步道:“我也要这么穿?”
吃面的工友里有相熟的打趣道:“对,黎婶,你也有高帽子戴!”
众人都笑了起来。
黎夏妈问道:“哎,你们喝豆浆不喝?喝的话我明天就磨来卖。”
她有一个手摇磨,今晚就把黄豆泡上。
“喝啊,我在你家喝过豆浆,很醇厚。卖的也一样吧?”
黎夏妈走出去,“那当然啦,我是不会多掺水的。
到了八点,上学和上班的早间旺场过去,生意就清淡了下来。居家过日子的人等闲是不会舍得花钱下馆子的。
帮着收了一阵碗筷的黎夏妈道:“我买菜去了。”
黎会计点了一下今早半个小时的进账。还不错,除了自家人和阿明带来的人,也卖了二十来碗出去。
人最多的时候,六张桌子都用上了。
他问出来歇气的黎夏,“你卖到几点?”
“今儿赶集,等中午农民回去、工人下班那拨人流高峰过去就不卖面了。今早烟是不是还卖得挺好?”有几个客人临走都顺便买了一包烟。
黎会计点头,“你明哥的兄弟买了两包红塔山。另外阿诗玛卖了一包,红梅和天下秀也各两包。好了,我也散步去了。”
这么干下去,好像也还成。毕竟今早不少人都说好吃来着。
“爸慢走——”
表姨把碗全部洗干净放起来沥水,又拿了扫帚出来扫地。
过了一会儿,赶集的农民陆陆续续的路过。黎夏笑着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也算是知会一声烟摊搬这边来了。
就有人三支三支的买她的叶子烟。也有个别人看看黑板上的价目表,进来尝一下面的口味。
舅舅和万表叔赶集路过,也进来各吃了一碗面。
这些八点多一点就走到这里的农民,一般是为了早点去占个好位置卖菜。
六点多起床垫个底,走到这里也差不多饿了。平常都是走到街上买两个馒头、包子。
见黎夏开了个面馆,手头不是那么紧的就进来坐下吃二两面。
有盐有味的面怎么都比比干啃包子、馒头强。反正吃两个包子或者馒头也要几毛钱。
哪怕是一碗素面,黎夏和表姨都笑脸相迎。
舅舅坐下就问道:“那鸡蛋好卖不?”
“还可以,今早卖了八个了。”
表姨给端了两碗开水上来。
黎夏就连堂哥那一拨‘大客户’都没招待骨汤,不然她妈的豆浆不好卖。
老太太今天兴冲冲的,说是中午就要喊俩儿子把手摇磨给她抱过来,正好一人一块磨石。
晚上泡豆子,明天一早来磨。
所以对舅舅和表叔,也得一视同仁,只上白开水。
八点到九点,生意比之前淡,但也陆陆续续卖出去十来碗。叶子烟搭着卖了十五支。
九点到十一点就清淡了。表姨看店、卖烟,黎夏跑回家看电视去了。
黎夏妈九点多点买菜回来了。小声问黎夏,“你今天赚了多少?”
“一碗面你就平均按四毛钱算,到这会儿卖了四十碗。但照顾生意的就有十二碗,而且今天是赶集。”
这四毛钱是刨开了物料、人工、房租、水电的净利润。
黎夏妈经历过烟摊最开始比较清淡的阶段,很有经验地道:“过段时间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黎夏点头,“嗯。”只要工厂的机器还在转,赶集还是走这条路,肯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