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一盆凉水朝沈书闲泼了过来,饶是沈书闲眼疾手快躲得及时,但裙角还是被沾了些许水渍,今日乃宣平侯府宴会,前来宾客众多,穿着不妥极易被人诟病。
宣平侯府的丫鬟战战兢兢地端起木盆,连滚带爬跪到沈书闲面前,一个劲的磕头求饶,煞白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来往宾客免不了驻步停留,对着几人指指点点。
“沈大小姐饶命,沈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求沈大小姐恕罪。”
丫鬟哭哭啼啼的低着头,露出的额角带着一条条磕头留下的血痕,瞧着十分骇人。
乔姨娘与沈鸾儿母女二人相视一笑,站在一旁,准备看好戏。
宣平侯府这样的人家对于下人的要求十分严格,今日设宴,来往宾客众多,不可能会出现这样冒失的丫鬟,此事定有蹊跷。
沈书闲无奈苦笑,这便是她们的手段吗?
俊眉扫过乔姨娘母女,二人的笑意僵在脸上,对上沈书闲眼睛的那一瞬,仿佛呼吸停滞。
“竹苓,还不把人扶起来。”
丫鬟面露错愕之色,惊讶的看向沈书闲,迟迟未能回神。
竹苓清了清嗓子,道:“愣着做什么,我们家小姐心善,不与你计较,还不赶紧下去。”
“这……”
沈书闲弯腰将丫鬟扶起,“看你年纪不大,想来也不是故意为之,以后小心做事,这次是撞见我,要是碰了不该碰的人,有你好果子吃,下去吧,额头上的伤好好处理,免得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谢,谢谢沈大小姐!”
就在这时,宣平侯府管家因听闻府中出事,特带着一众人匆匆赶来。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十分清楚,这位沈大小姐虽然身份不高,但却是侯爷及已故夫人心仪的儿媳妇,不出意外,便是未来的世子夫人,万万得罪不得。
“沈大小姐恕罪,老奴是府里管家,下面的人伺候不周,还望沈大小姐不要怪罪。”
管家连忙给身后的丫鬟使眼色,“沈大小姐衣物受损,老奴已命人安排换衣之处,还请沈大小姐随府中丫鬟前往更换干净衣物。”
“如此甚好,书闲多谢管家。”
管家笑眯眯的望着沈书闲离开方向,手却不由自主的在额头上游走,帕子上全是湿汗。
“管家,沈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户部侍郎,您怎么那么害怕?”
“闭嘴,你个小厮懂什么,都给我拎起耳朵听好了,今日的宴会,务必伺候好沈大小姐,违者家法处置。”
……
宣平侯府书房。
“咳,咳咳!”
薄帘之后,轮椅之上,白衣男子,手持青帕,一滩血红,晕染半边。
“世子,您——”
温祁神色落寞的将青帕放在一旁,单薄的身子,煞白的唇瓣,羸弱的脸色,仿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素白,我这病——”
“咳,咳咳!”
“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