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封逸容便略过了他,径直向走廊的方向走去,走了三步远,身后,封韧轻轻攥起拳头,而后又放下,他追了上去,言语是那样的激烈,喊,“老爸。”
封逸容停住脚步,没转身,只回了半个头,“什么事?”
“老爸,”封韧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害怕去问,但又迫切想知道个结论,“你上次……上次在地下酒库,对老妈说的那件事。”
那件事。
封逸容明显怔住,眉宇闪现一丝诧异,“你都听到了?”
对,他不仅听到了,他还很害怕,没日没夜的担心,这才是他为什么始终待在封宅,不肯离开安夏身边一步的原因。
即便他的心智再成熟,即便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但面对这件事,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他也有害怕的时候,遂以他抬起头,向来冷漠的脸上,有的全是往日不曾有的痛苦与纠结,小小的他,询问着他的爸爸,“老爸,这件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明明这些天,妈妈改变了很多,她甚至开始接纳他和封团团。
回旋的余地?
封逸容思索着这句话。
但封韧,执意要问出个结果,“爸爸,你真的要和妈妈离婚吗?”
那晚在酒库,他亲耳听到这句话,爸爸对妈妈说,如果她再这样下去,他就和她离婚,甚至还说,离婚协议书让助理马上去草拟。
离婚?
啧。
真是个荒唐的词。
兴许一开始,他就不该答应那女人的请求,如果不答应,想必就不会有今天,也不会让两个孩子如此担惊受怕,活的不像个正常的孩子。
“封韧,”封逸容能回答他的,只有这句,“再过几天,就是你和封团团的生日,到底是长大了一岁,做哥哥的,也该坚强点。”
说罢,他便转头离去。
整条安静的长廊上,只留下封韧小小一只身影,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素来果伐狠决的小人,是这么的孤寂落寞。
仿佛落在肩头的,不是顶端洒下的昏黄灯光,而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重担长河。
他彻底,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