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一再地误会了他。
可他就没错了吗。
自己不解释不说,还一直不肯听她解释。
当然,她到现在也没怎么解释。
“好啦,”这种情况下,叫她认错,动作扭扭捏捏,不仅尴尬,她毕竟,还是要点脸的,“是我误会啦,那,我这么生气,还不都是因为在意你吗,要是你真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女人,我……我和儿子怎么办,不是还没离婚嘛,既然没离婚,总是要遵守点夫德的嘛。”
越说越小声。
他气笑了。
“什么德?”
还肯跟她说话。
这片刻,她脑袋飞速地转,说软就能立时软下去。
走到他身边,迎着他盛气凌人的目光,坐到他床边,小模样软乎乎的,特别好捏。
“我说错了,是妇德——我是说我自己,老公都被车撞了,我还只想着赚钱打工还债,为了拍这个节目,在威压上掉了半天,身上都是伤痕也没喊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么努力工作,却全然不顾我最亲爱的老公重伤在医院还不来看你,老公,这回,你就原谅我吧。”
拍节目是辛苦,但吊威压,那纯粹是她信手拈来,拿来胡诌骗他的鬼话。
看他神情微动,她再接再厉。
“老公,你看,我拍完节目,这头发,这妆,都没卸,连剧组说要一起吃饭我都没去,一门心思赶过来,我都一整天没吃饭了,不信你就摸摸我的小肚子,瘪得不能再瘪。”
说着,她大着胆子摸到他的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他捏了捏。
确实没什么肉。
是瘦了。
“这么说,要离婚,也是气话?”
“这个,还真不是。”
摸着她的肚子,他这脸色,登时就暗了下来。
沉的不能再沉。
安夏低下头,没有看到他的面色。
她正在努力积攒情绪。
没什么演戏经验。
但有些东西,还真是天生就会。
再次抬头时,端的是一张泫然欲泣,泪珠挂脸的愁苦模样。
硬生生挤出了两滴眼泪。
她自己不知道,她这双眼,然则大的过分,又异于常人的明亮,但凡情绪从来都是从这双眼里过,可现下,竟做出这番模样。
还真是委屈极了。
可他素来。
只吃这一套。
看见这双眼,就先止住了两瞬的呼吸。
真是见不得她委屈。
说哭,安夏真就哭了。
眼泪没流出来,字里行间却全是哭腔。
“我才没有说气话,是江肆珺,他跟你长得太像了,在米兰的酒店,他在阳台跟小野鸡玩的那么嗨,我还以为是你,二爷,如果这真的是你的话,我是说什么都要跟你离婚的,你不能这样子,你这样,就是婚内出轨!”
说着,她开始学着封团团的招牌动作。
从一旁的柜子上抽出两张纸巾来。
捏着纸巾小小一角,纸巾一大片在空中飘,她假意擦着眼角。
一边擦,一边继续抽噎。
真是难为她了。
拍节目都没这么好的演技。
灯光下看她。
越看越有色。
她那儿子,和她着实是一模一样。
蠢是蠢了点。
可怎么说,也为他生过一个翻版小蠢货。
“约定日子没到前不离婚,婚内不出轨,”望着她的眼睛,他将话说出了口,音线一寸比一寸沉,“我若是答应了你,那你又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