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们成为了亲家,不说丞相难以得到这药,就连他这个一国之主想要求药,都没这般轻易。
童南天如何不知宇文复话中有话,连忙跪在了地上,俯首道,“老臣惶恐,能为陛下尽心是老臣分所当为之事,只是此物并非出自摄政王手中,而是小女借机向神医风轻淮所求……”
“此人虽脾性古怪,但素来行事风流,女子求药自然比起男子求药容易些。饶是如此,此药亦非白得,乃是开价五千两黄金所购。”言下之意,对于自己女儿的声誉,竟压根没放在心上。
寥寥几句话,便将童心的名节丢的一干二净,对童南天而言,正好借此力证了丞相府绝不会因这个不受宠的女儿与摄政王府有所往来。
宇文复听完这话,起身而来,抬手虚扶了童南天一把,神色温和许多,“丞相快些起身,你乃两朝肱股之臣,朕自然如同先帝那般对丞相信任有加。”
“若此药对朕的顽疾真有奇效,先前推迟已久的选秀也该提上日程了。”
童南天眸中精光掠过,颔首应是,“陛下登基已是三年有余,为天启国祚延绵,大选理所应当。”
他正等着这三年一度的选秀,四女儿童晏今年刚及笄。自幼便得了童家悉心栽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整个天启出了名的美人。若能进宫,以她的聪慧才貌,必定能为童家日后带来更大的荣耀。
宇文复哪能不知道童南天的心思,余光瞥了他一眼,“那此事便交给丞相操持了,朕也好放心。”
“是,老臣定当尽心而为。”童南天呈上药,几句话后便告退离去。
待人出御书房,宇文复看着桌上的白玉瓶,眉心一动,“容廉因何故留下了那童心性命,此事可查清楚了?”
“属下查过,并未查到不妥之处。丞相一心想避开这门亲事,以摄政王一贯的心思,想来也只是不让丞相府如愿罢了。”暗中的人现身,恭敬回话。
“是吗……”宇文复神色沉凝,心中思忖。
容廉何时有了这般闲情……
王府与丞相府喜结连理,丞相府送去一个频死的新娘,本就是操之过急。
这般一来,正中人下怀。
只是让人不曾想到,容廉非但没有趁此追究丞相府之过,反而留下了童心,又如此大张旗鼓陪同她回门。
宇文复眉头逐渐紧皱,神情阴鸷,莫非从一开始,他的本意是借此机会拉拢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