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依旧郁郁寡欢的模样,青岚眼里不禁掠过一丝笑意,转眼即逝,“王妃,丞相府派人送来了请帖,是明日的赏菊宴。”
童心兴致缺缺地瞥了一眼,摆了摆手,“放下吧!”
她念着那五千两黄金被容廉一声不吭的给弄走了,浑身提不起劲。
倒想去拿回黄金,可人家为了堵她的口,连账本上白纸黑字都弄了出来。
初来乍到,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不仅仅是此回五千两,还有倒欠的那三万两,想想也有些脑仁疼。
“青岚,太后赏赐给我的那些东西,若拿去卖掉,能换来多少银子?”童心微微抬眸。
听她这般问,青岚恭敬回道,“宫中赏的物件没法拿去外头换银子,若王妃急需银两,明日赏菊宴定会有不少赴宴门户送礼……”
“你不说,我倒忘记了。”闻言,童心顿时精神抖擞。
只要不是宫中赐下的东西,其他府邸送的,皆可以用来换做银子。
说起来也是,王妃的头衔,不光有地位,还能用来作为敛财之便……
容廉这个摄政王,乱臣贼子的名声在外,也没见得有多好。
如此,她作为王妃‘同流合污’又无妨,就算他俩扯到一块去,顶多是个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
童心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立刻让青岚备上明日回门的东西。
她现在倒欠银子,还真是落实了在王府日子不好过一事,带回去的东西也就不必多好。
自然,这些东西,依旧是要入账的。
王府东侧,书房内。
青岚禀报了王妃回门一事,详细之至。
金案一侧的人,白衣轻袍,别样风华。
听得禀报,刀削般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视线停留在文书上,头也不抬道,“既是王妃赴宴,出席携礼岂能那般小家子气。好生备上名贵之物,免得丢了王府的脸面。”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青岚颔首,心下不由得思索。
主子所说的名贵之物……意思是要让王妃的账本继续添债吧?
想着,垂头往书房外而去。
这会出来见着门口立定的夜罗,顿了顿步子,忍不住投去略带同情的目光。
估计用不了多久,王妃那本账簿,要比夜罗的厚实许多了。
夜罗见到青岚投来的视线,眉梢挑了挑,轻咳了一声,神色不自然地握着腰间佩剑。
书房内的话他不是没听见,除却昨日夜宴中的兵符试探,倒对王妃多了一丝莫名的亲切感。
大抵是因王府历来,欠债速度能有如此之快的,以前是他,现在是王妃了。
翌日一早。
童心心情愉悦的去赴宴,倘若她知道自己的账簿上,旧账未填又添了几笔新账,这赏菊宴是万万不会去的。
丞相府清早便热闹了起来,门外停着各府马车,夫人小姐们陆续入府。
设宴的是多年不露面的童大夫人,常在京中走动的女眷,多数与二夫人相熟。
府中热闹喧嚣,女子间嬉笑闲谈络绎不绝。
听见外头的动静,童晏见自家娘还有心思悠闲品茗,蹙眉道,“娘,您怎能这般无动于衷?那个多年闭门不出的病秧子,都快踩到咱们头上来了。”
“不过是有个不闻不问的女儿成了王妃,便这般大张旗鼓的设宴,谁不知是她想出出风头为了让人高看一眼。”
童晏坐立难安,来回走动,绝色精致的俏脸因愤恨而稍显狰狞,“爹爹陡然转了心思,也不再急着除掉童心那个贱人,难道真以她为荣了?”
看女儿这般耐不住性子,童二夫人放下手中茶盏,不紧不慢地擦拭嘴角,缓缓道,“晏儿,为娘教了你多少回,遇事要镇定,殿选一事你还没长记性?”
“童心现今麻雀变凤凰,少不了得意的。但别忘了,她固然恨透了咱们,你以为她就不恼恨那个厚此薄彼,对她多年来不管死活的亲娘?”
说及此,童二夫人风华正茂的面容上尽是厉色,大夫人要是如往常那般安分度日,她尚且还能留人在相府度过余生。
眼下瞧着,不必再留了!
“话是这么说……”童晏稍稍冷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不急不躁的童二夫人,很快明白过来,“娘,您的意思是让她们母女二人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