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主子心绪康健,确实该让王妃好好补补身子。
夜罗何曾知晓,他家主子在昨日夜里,被当成肘子啃嘬了一个晚上。
这会儿容廉甩袖离去,童心一头雾水地看着离去时稍显匆忙的背影。
“流口水而已,生而为人,这是偶尔有的正常操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童心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罢了,人家是个精致的王爷,不同于她这样的凡夫俗子。
至于昨天晚上怎么睡到了床榻上,即便是她爬上了床,和容廉一人爬一回也算扯平了。
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容廉,今日却是神色倦怠。
出门上朝时,夜罗见着自家主子精神不济,担忧道,“主子,您没事吧?”
主子与王妃同房,府里的人自然要退避。
但都是习武之人,即便退避的远些,也是能听到屋内床脚吱呀声。
而且是折腾了一宿……
“你觉得本王能有什么事?”容廉心绪不佳,不知是恼了昨日夜里睡觉不安分的人,还是恼了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虽是无外人知晓,恰也是如此,才更让人抑郁。
夜罗瞧着主子心有怒火,只好息声,随之驾车前往宫里。
从未将思绪外放,不动声色的人,今日上朝时,一腔暗火弄得满朝的人都惊心胆颤。
前一阵,将军府因暗通贤王企图谋反被抄。
在这事突发时,各府拿出了私吞的银两,还额外填补了不少。
上头的人反应及时,底下的人却死猪不怕开水烫,瞧着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别处大小官僚便以为无事了。
换做以前,容廉作为摄政王,多少会给朝中大臣们留下里子,让人稍加提点暗暗地将事儿办妥了尚可。
而今儿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沓厚厚的名单上呈陛下。
均是此次因赈灾之事上名,当然也不仅仅是赈灾银两,还有那些贪赃枉法,掌管一方治理不办实事,搜刮民脂民膏的一帮人。
这一上名,全都是跟朝中大臣们有关。
其中,便以尚书与太傅为首,门下门生在各地上任,没有一个干净的!
“陛下恕罪,老臣监督不严,老臣有罪。”尚书大人连忙跪了下来。
宇文复拧眉看着他,还不曾开口,殿阶上而立的容廉,冷然道,“尚书大人既是让陛下恕罪,又何来有罪?”
“摄政王……”平日与尚书同出一气的太傅,欲为尚书说上几句话。
刚一开口,便迎来了容廉呛声,“莫不是太傅大人认为自身能比尚书清高几分?”
“本王奉命监督赈灾一事,追查时得知,太傅门下门生童原曾上报赈灾银两数目有异。太傅大人当时,又是作何应答?”
“这……”太傅顿时面色难看了起来。
童原没调任到大理寺上任少卿之前,身为七品县令,所管辖的地方,正是赈灾银两必经之路。
沿途过去的银两均会登记在册,那时童原上递文书时确有提及过这事。
可其父拿得最多,童原想当清官自是不可能!
也就是做作样子罢了,当时太傅也不曾在意那封文书,却不想成了把柄。
今日当朝之上,那份名单上的人,满朝文武多少都有其关联的人。
唯独,童家童南天再怎么牵连,那些人于他童家而言都无关紧要。
既然摄政王查了,又怎么会查不到童家头上,满朝百官,最脏的便是童家!
眼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容廉有意偏袒童家,个中缘由,自然是因他们二人乃是翁婿关系。
宇文复虽高居于上,全然没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赈灾一事他有所耳闻,赵将军府失窃之事发生后,赈灾银两多出许多,百姓得到安置。
他本不打算继续过问,没想到会被容廉拿到朝堂上来弹劾,目的为何,简直昭然若揭。
心有不满,转而看向了童南天。
此刻的童南天,心绪难捱,焦得跟熬糖似的,甜中带苦,当真是有苦难言。
他何曾需要容廉这小子的偏袒,更无需他当堂提及自己的儿子何等为官清廉,这下进退两难,只得立于一旁一言不发。
朝堂之上,摄政王蓄意弹劾了众多大臣,谁不心慌。
宇文复无法规避过去,只得下令从严处置一干人等。
处置这些人,对他这个陛下百利无害,但被容廉钳制着,心里总有些不甘,压了一腔怒火才宣布退朝。
尚书与太傅二人被针对,少不了在陛下跟前进言告状。
童南天这心里,自从嫁了女儿去摄政王府就没安稳过。
“恭喜丞相有一个好女婿。”退朝后,三人前后出了殿门,尚书大人面带讥讽,皮笑肉不笑的恭贺一句。
一同而来的太傅亦是神色堪堪,“作为同僚,本官还是奉劝丞相一句,贪财而危,贪权取竭。”
“哼,此事不必太傅操烦,我看,二位不如多顾及顾及自身。”童南天对这两个老东西没甚好脸色,之前他们暗通贤王一事,不是同样瞒得密不透风。
提及贤王,便想起自己女儿,整个丞相府都险些被累及。
要说摄政王不安好心,不过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