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皇贵妃册封大典,按理应当出现在宫宴上,与陛下举案共庆。
然而在册封礼上,传出皇贵妃身子不适,回宫修养的消息。
册封的宫宴,因缺了主角直接取消。
在宫里人多眼杂,童二夫人心焦如焚,不便寻自家老爷商议,待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府。
径直奔向书房而去。
童二夫人惶恐又气恼,将册封礼上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道来,自少不了往里面添油加醋。
字里行间直指童大夫人居心叵测,故意坏事。
童南天得知后自然大动肝火,这些日子他一而再的谨慎,就怕宫里发难。
好不容易拖到女儿册封,没想到,左防右防,防住了外人,却防不住自己身边的人从中作梗。
尤其还是在册封礼这般大的事情上!
童大夫人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对童晏突然没了子嗣一事,感到有些狐疑。
她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明白何处出了问题。
这厢人刚进府,等候多时的管家连忙走了过来,“大夫人,老爷让您即刻去书房一趟。”
“知晓了。”
得了话,赶紧前往书房。
谁知人刚进去,始料未及,迎面而来狠狠地一巴掌。
用力之大,打得她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触目惊心的巴掌印,面颊很快高高肿起。
童大夫人吃痛地捂着脸,稍抬头便见到童南天面带厉色,眸光阴鸷地看着她,“贱人!为了你那点私欲,险些将整个相府毁于一旦!”
在太后跟前明目张胆的动手,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就算早先知晓童晏有身孕,也该明白他费尽心思将人送进宫中的目的。
“老爷息怒,妾身不知做错了何事。”童大夫人眼眶含泪,不复方才端庄容华,此刻狼狈不堪。
这一巴掌,打得她惴惴不安,似是想到今日的不对劲,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没来得及抓住。
当下顾不得什么,只能先求饶。
童南天看她不承认,愈加恼火,深痛恶绝道,“你还装糊涂!我以为冷落你多年,你已改过自新,再怎么善妒,亦会知晓孰轻孰重。”
“如今看来,你依旧是本性难移。若非心儿反应快,及时救场,此时的相府会如何?”
“老爷,妾身什么都没做过,更没存过什么心思……”童大夫人浑身发软,心里暗惊。
莫非童晏小产,不是自家老爷事先的安排?
要不然,他为何这般大发雷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南天哪里听得进去这番辩解,值得庆幸的是,当时有童心在场解围,没能酿成大错。
饶是如此,已然坏了他的一番盘算。
现今丞相府陷入困局,能够依仗的只有皇室。
若是童晏腹中子嗣此刻安然无恙,一旦在宫里事成,相府的处境就能缓解,只需再熬过几个月,待皇嗣诞生,便再无后顾之忧。
眼下倒好,缓局之计就这么没了,还平白惹来猜疑……
“来人。”
“老奴在。”全福候在门外,童南天越想心间怒火越难熄灭,凌厉地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大夫人言行逾距,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私自外出。另外,将五少爷传唤回来,即刻过继到二夫人膝下。”
“老爷!”
一听这话,童大夫人神色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见他神色不似作虚,顿时情绪激动不已,连爬带挪的到他脚边,哀泣道,“老爷,武俊是我所出,他的生母尚且还在世,怎能将他过继给别人?”
武俊就是她的命,不说她还没死,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过继到那个贱人膝下承欢。
“哼,生母?”童南天嗤之以鼻,对自己的发妻毫不留情的斥责,“你要真能成为一个好的生母,当年便不会放任亲生女儿不管不顾,更不会让她在府里过得猪狗不如。”
“好在,她确不曾受你教导,要不然只会跟你一样愚昧短视!”
今日童晏的事非同小可,童大夫人甚是知晓童南天说一不二的脾性,何况她在府里没什么地位,比不上童二夫人多年来掌家的威风。
看跟前居高临下的丈夫满是嫌恶,不容商议的态度。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只觉天都要塌了,再没什么顾忌。
“妾身厌恶心儿,是没管过她什么,这都是因为当年想求而不得。”
“要说妾身如此做法,老爷又何曾看过这个女儿一眼?”
说着,童大夫人憋在心里的积怨,一朝喷薄而出,声音越发高昂尖利,讽刺意味十足。
“老爷不管不顾也就罢了,最终还不是听信那个贱人的枕边风,让心儿代嫁去死!”
“就算妾身待心儿和武俊厚此薄彼,那都比不上老爷独厚,你即便知晓童晏私通贤王珠胎暗结,不照样是送人入了……”
话没说完,惹得童南天盛怒之下一只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颈,剩下的话再无法吐出。
此刻只见他神色狠戾,面目狰狞,怒斥道,“你找死!”
“咳咳……妾身……是找死。”童大夫人面容涨红,痛苦不已,呼吸变得困难。
她被冷落那么多年,早就心灰意冷。
这些日子想过各种各样的法子,无非是为自己儿子谋得日后无忧。
眼下自己再被禁足,儿子都要过继到那个贱人膝下,彻底没了指望!
想到这些,童大夫人索性不再挣扎。
看她闭目等死,童南天怒归怒,终还是撒了手,将人怒摔在地上,朝门外沉声交代,“送大夫人回院子,另行通知五少爷速速回府。”
“是。”全福唤了婆子进去,扶着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