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人情?前提应该是有事情让她去办。
想着,童心黛眉轻拢,抬眼看了过去,幽幽地问道,“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童家二夫人今夜子时会入宫,太后召见她是为询问有关你的身世。”容廉睁开如深渊般的俊眸,眼底流转一片寒霜,目光掠过对面清冽散漫的人,抬手从怀中取出一物。
“事后你需得走一趟使臣驿站,将此物亲自交给童云峰,如何应对,想来你会有决断。”
“至于那童二夫人,是杀是留,亦看你自己的打算。”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容廉继而阖眸,慵懒倚身,淡淡道,“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暂不回王府,只好辛苦王妃了。”
童心看着眼前递来的兵符,这是先前从贤王手里得到的。
比起容廉想干什么,她更惊讶于这个躯体另有身世的消息。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迂回曲折,莫非童大夫人这些年对原主不好,是因身世有关?
收回思绪,接过兵符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马车岔道分行,消失在街角处。
回王府的路上,童心若有所思,眼看到门口,大老远的见到门外等着主仆几人,身后还放着几个大箱子。
一看到门口的人,几乎下意识停住脚步。
这云仲展是个执拗的人,被拒于门外好几日,也该想得通为何无法入门。
唉!
算了,今日有事,还是先避一避。
转身准备绕路走后门,谁知刚走了没几步,便被守在王府门外的云仲展不经意瞥到了身影。
他顿然眸光一亮,三步并作一步,提气追了过来。
察觉人追来,童心越走越快,后面的人见此,不由大声喊道,“师父!”
“谁是你师父?”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难道忘了,之前死皮赖脸地收我为徒。我如今按照你所言,诚心实意登门拜师。”
云仲展拦住她的去路,咧嘴一笑,“你不会是出尔反尔了吧?”
拜师就拜师,什么叫她死皮赖脸。
饭都不可以乱吃,怕被下毒,难道话就可以乱说了吗?
这会童心索性停步,凤眸一挑,不甚高兴地看着跟前笑意朗朗的人,“二皇子,大庭广众之下,您这般当街拦下良家女子,愈意何为啊?”
“我都说了,我是来拜师的。你说过,只要我备好诚意,择日再来无妨。”
这些日子一直吃闭门羹,云仲展并非想不通透。
他不想节外生枝,只好抛下颜面用纠缠不休的法子找上童心,一心想得知她如何改造长矛。
听了这话,童心嘴角一抽,先前她口口声声认徒弟,现在反而请神容易送神难。
再说了,容廉那厮很‘委婉’地打过招呼,她人在屋檐下,对着干不合适。
眼下这事儿,似不解决不行。
如此被纠缠下去,等到给王府和她的声誉带来什么影响,‘容混蛋’肯定还是要让她自己出面。
想到这,童心暗自无奈,拧了拧眉,眼底透着几分疏离,朝云仲展正色道,“你是云列二皇子,更是骁勇善战率领三军的战神,这其中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即便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摊开来讲无非是戏言作罢。”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二皇子与其有闲工夫跟我磨耗,不如去找真正能做主的人。”
话挑明了说,她知道云仲展想另寻僻径。
这种事,哪有那么多空子可钻,在各自身份立场上已是昭然。
“你耍我?”听她严词拒绝,云仲展刚毅俊朗的脸庞上神色尽敛,眸光变得冷然,手上兵器劲力一握,沉吟出声,“我若强行逼问,你当如何?”
刚才还言有笑意,随着此话一出。
刹那间,周遭劲风暗起,气氛霎时诡异。
立定眼前高大壮硕的身躯,顷刻间迸发出天覆地载强大之势,无形中带来气贯长虹的压迫感。
感知对方的战意,童心正了正身形,半眯起清冽凤眸,眸光变得凌厉。
袖中短匕倏然落入掌心,樱红唇瓣微张,似笑非笑道,“看心情,我若心情有了转变,兴许会给二皇子留个全尸。心情不佳,则另当别论。”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跟人交过手。
她本不想双手再轻易染上鲜血!
但现在有人执意找麻烦,那就没了退让的必要。
二人当街对峙,挨着夜幕,行人较少,并未引来注视。
空荡萧条的街道,为这一触即发的争锋,平添了几分便利。
两人四目相对,戾气尽显。
就要动手时,忽闻远处一声呼唤,打破了弥萧的杀意。
“王妃。”青岚快步而来,见云仲展也在,稍稍行礼,转而朝童心低声禀话,“大夫人逝世,府里该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
外嫁的女子去娘家吊唁,回了夫家还需得哀诵念经几日,以慰藉亲人在天之灵。
“知道了。”童心收回掌中短匕,漠然地瞥了眼对面的人,无言离去。
瞧着人回去,青岚正要跟上,云仲展唤住了她,“你所说的大夫人,是何人?”
“回云列二皇子,大夫人乃我家王妃生母,今下日突发疾病逝世。”说罢,青岚福了福身,快步追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