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相府书房内。
童南天愁眉不展,外头全福送来了一盅参茶,宽慰道,“相爷,先喝口参茶吧,连着好几日您都没怎么合眼。一直下去,心气不顺会伤了身子。”
“知道了,你先出去!”童南天叹着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全福见此,顿了顿,瞥了一眼桌上那盅茶,倒也没再说别的。
待人出去了,童南天好几日不怎么吃喝,嗅到茶盅内隐隐传来茶香,兴许是不进食许久,这才格外想喝。
喝完茶一炷香。
童南天气血开始翻涌,心里的内火难捱。
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只感觉满腔怒火占据了胸腔,憋屈至极。
随而拿起了剑架上的长剑,拔剑而出,直接斩断了平日办公的长案。
外头的人听见书房里传来的动静,站在原地深缓了一口气,这才迈开步伐离去。
看来风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寂静的深夜,从书房处陡然传出动静,一声大过一声。
作为童南天身边的心腹管家全福,忽传唤了众多护院,“不好了,相爷疯魔了,快拦住相爷。”
护院得令进院子,还未看清楚,一道黑影双目赤红,手持长剑,直朝他们刺过来。
不是旁人,正是相爷童南天。
整个相府变得灯火通明,不出半刻就已血流成河。
“快,我先拦着相爷,大家都避一避,另外立刻派人去通知大理寺的人,就说相爷得失心,大开杀戒,无人拦得住!”
全福交代一声,很快有腿脚快的赶紧去大理寺一趟。
童南天的身手不差,他当年可是在童氏本家极为严苛的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旁支家主。
靠的不仅足智多谋,还有一身强劲的武艺。
现在人失了心智,大肆开杀,全福是抵挡不了多久的。
童家两位嫡系少爷,闻讯赶来,看到自家父亲莫名动手,忍不住开口劝道,“爹,您这是怎么了?”
“爹,这里是相府,您怎么能这样滥杀?”
人都已经疯了,哪里还分得清身在何处,面前的人又是什么人。
他们一开口,倒吸引了童南天的注意,停顿下来,朝这边看了过来。
长子童桂以为是劝说住了,可谁知,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便被自己父亲手中的长剑刺穿了身躯。
整个人愕怔,缓缓垂下眼帘,看着穿透胸膛的长剑,满眼的不可置信。
“大哥!”童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正要敌退自己的父亲,另一侧的全福急忙过来拉走他,“二少爷,您快别愣着了,相爷他疯了,根本不认人。”
“全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怎么会变成这样?”
童原哪能缓得过来,相府这些日子丧事多,他丧母之后悲痛难捱。
但自己的父亲一贯沉稳,并不会因为母亲的死而悲切过度。
说话间,已到了另一个院子。
届时全福停下了步子,那张方正的脸上收起了急切之色,神色冷然地看着童原,回答道,“相爷怎么会无端端的疯魔呢,自是老奴动了手脚,给他服了些药罢了。”
“什么?”这话听得童原恼怒,刚转过身欲呵斥。
话没机会说出口,一把锋利短匕,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你……”童原怒不可遏,痛苦地脚下踉跄几步,面色煞白,“你敢……对我动手……”
“有何不敢?”看着他时,全福通红双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二少爷或许忘了,十年前年少气盛,凌辱了一个小姑娘,又打死了她娘亲。”
“那是老奴的至亲,老奴为相爷鞍前马后多年,却连自己至亲都保不住。为等到这一日,足足等了十年!可真叫老奴好等。”
十年……
若非当年摄政王点醒他,怕是等不到为自己亲人手刃仇人的机会。
时至今日,相府气候终于崩解,天启童氏将迎来新的掌家人,他也是时候换个新的主子了。
夜里丞相府灯火通明,惨叫声不绝于耳。
此事惊动了大半个京城,大理寺卿常大人亲自率人前往相府,到时童南天在院子里已疯癫成魔,目不识人。
手中长剑沾满了鲜血,追着人大肆虐杀。
“来人,立刻将丞相控制住!”
见到这一幕,常大人来不及多想,即刻下令让身边武艺高强的随从缉拿童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