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这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两日才入住的柳辞。
原本求解药不该是这么个求法,但容廉寒毒发作已久,身手一落千丈。
如此一来,与其节外生枝潜入布防森严的皇宫,不如事急从权。
“本王有要事见长公主,劳烦柳公子引路。”
容廉一进院子,柳辞就猜到他的来意,他能来此,也落实了小家主在军武门一战没讨到便宜。
院内无声良久,容廉立于院中看似未移动分毫,但眸光渐冷,可见是没有几分耐心了。
就在他准备移动步子,才听见屋中再次传来声音。
“既然摄政王要见殿下,还不赶紧给人带路,莫不是要让我亲自请你?”
“属下不敢。”暗中人得令现身。
屋内矮几前坐着柳辞,嘴角掀起一丝漠然。
院里的人离去,他也没了安坐的心思。
军武门一场小小的比试,令人感到惋惜。
殿下痛失一颗重要的棋子,估计她先前也没料到,下毒的人会丧命。
眼下容廉亲自去为自己的王妃求解药,殿下心中的这股怒火怕是要烧得更旺盛些了!
客栈——
碧青正红着眼眶给自家主子处理伤口。
瞧着自家主子脖颈上那一道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血沟,握着方帕的手一颤,不知从何下手。
“主子,您忍着点,奴婢尽量轻缓一些。”
她不明白,王爷为何这般狠心。
主子作为明媒正娶的王妃,不说应有作为王妃的待遇,纵然有些能耐,也不该将她屡次置于险境险些丧命。
前些日子遇刺,那么多杀手,要是没有战神在场结果会如何?
今日在军武门比试,险些被人勒端脖子,王爷不但不让夜罗去救人,竟还拦着她一个婢女。
“主子,您一定得过好好的活过来,日后奴婢再也不会偷懒,一定勤学苦练。”碧青神情坚定,旁人不护主子,她来护。
总有一日她会独当一面,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身陷险境。
“碧青,主子没事吧?”
这时,全福从外面回来,人未到声先至。
听见声音,碧青忙抬袖拭擦脸上泪意,淡声道,“主子都不省人事了,又怎会无事。”
“到底发生何事了,好端端的……”
今儿个一早全福是赶马车送主子过去,之后得了交代去聚宝阁取东西。
方才回来的路上,还听旁人议论纷纷。
说是主子在军武门出尽风头,虽受伤却也无碍。
“什么叫好端端的,你可知主子险些死在军武门!”碧青听全福这不痛不痒的话,一阵来气。
说罢,碧青想到他们二人现在虽共侍一主,但当初全福跟她不一样。
当初留他一命的是王爷,不是她家主子。
跟在她家主子身边,自然是没什么忠心可言了。
见到碧青面带怒意,全福倒知晓她是为主子着急,当下无话,随而靠近床榻,先查探了童心的脉象。
脉象若有若无,悬虚无力,确是中毒无疑。
不仅如此,脖颈上的血沟更令他惊愕,以主子的能力怎么会伤成这样?
全福收回手,又问道,“王爷呢?”
他刚才回来,见到夜罗在门外守着,倒没看见王爷在屋内。
“王爷说出门一趟,临走前让我好生照看主子,再无旁的交代。”
碧青冷冷地回了一句,继而替自家主子处理伤口,意有所指道,“主子命薄,生来就没过上好日子。”
“在娘家时被视为敝履,好不容易嫁人又沦落为棋子。如今也好,活不过几个时辰了,早死早超生,或许下辈子能一生顺遂。”
“话不能这般说,王爷定是为主子去找解药了。”
军武门的事,全福只知大概不知其中细末。
见碧青这般模样,当她是心急罢了。
这会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全福不禁深思,一路回来,听人提及,跟主子交手的不是昭宁郡主。
那人取代昭宁郡主,能将主子伤成这样,必是来历匪浅。
这样的人死于主子之手,怕是要引来不小的麻烦,处境也会变得极为危险。
“王爷找解药,是因为主子还有利用价值,若没有价值,死便死了!”碧青怒意不减,一边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一边嘲讽出声。
这话就算不明说,各自心里都有数。
平日里童心屡屡教导过她,出门在外应当慎言。
眼看碧青越发不知分寸,全福不禁拧眉道,“碧青,言多必失!”
再怎么替主子鸣不平,也得藏着,毕竟门外还站着王爷身边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