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门口,脚下步子微顿,漠然道,“本王会记下你这个人情。”
“摄政王记不记不打紧,小的只要家主记得就行。”说话间,柳辞悠然起身,半束墨发恣意散落,透着一丝闲情散漫。
那话中也隐约暗含几分挑衅。
容廉狭促眸光瞥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说完,抱着人踏步离开。
归云阁——
碧青冒充童心被抓,进入归云阁直接丢去了刑牢。带她回来的领头杀手,急忙将此事禀报了大堂主。
“沧洲兵符?”
大堂主得知这事,面露忧色。
“大堂主,这事是不是要先去请示阁主?”领头杀手擅作主张把人带回来,这么做自是为归云阁着想。
大家都知道阁主恨不得立刻杀了童心给少阁主陪葬,哪还会顾及什么大局。
“不急着禀报,我去看看。”
与其现在去触阁主霉头,不如私下将事办妥了。
说完这话,大堂主先去了刑牢。
刑牢内,碧青被铁链捆绑在针桩上,针桩是用锋利细针倒置而成,锐利的针头错落有致,长短不一。
一旦捆在这上面,针针见血,痛苦可想而知。
大堂主行至跟前,见着人耷拉着脑袋昏死了过去,顺手从旁木桶内舀了化好的盐水悉数一泼。
咸至发苦的盐水浸入伤口,令人疼痛加剧。
“啊!”
昏死过去的碧青,疼得猛然睁开赤红的双目,被这般痛苦硬生生疼醒。
遭受皮肉之苦,让她颤抖着不休,哀嚎不止。
“说说吧,沧洲兵符在哪?”
看人醒来,大堂主丢去手中水瓢,忙不迭掏出手帕擦拭手掌。
“沧洲兵符……”碧青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些痛苦。
缓了许久,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人,虚弱道,“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
“何处隐秘之地?”
“是……”
碧青睁了睁眼帘,强撑着自己的意识,这事她早就想好了如何说。
就是不知主子怎么样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拖延的越久越好。
见碧青话到嘴边又不急着再开口,大堂主笑容可掬,好言相劝,“小家主,我劝你还是如实说了,不要想着用沧洲兵符保命。”
“你现在身在归云阁,归云阁的手段向来能让人生不如死。端看你是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是想来个痛快。”
“归云阁……”碧青无声念了句,费力抬头,“是在沼泽林,我将它放在林中那棵半枯红枫树洞内。”
之所以选择这般说,是因主子进京时就是从沼泽林过路,还沿途见过九宗主。
如此算得上合情合理,不知眼前的人是否会相信她的话。
“很好。”
得到沧洲兵符的下落,大堂主倒没再多问。
看到此人没有过多盘问就走了,碧青眼里浮现出一丝放心的笑意,随之意识也越来越涣散。
不多时,眼皮无力合上,整个人彻底耷拉下坠。
大堂主从刑牢一出来,立刻派人赶往沼泽林取兵符。
他在刑牢之所以没有再三探询话的真假,是因为只要让人去一趟就能辨别。
“大堂主,既然已得知兵符下落,可要立刻将人处置?”
看守牢房的杀手在旁请示着。
“兵符还未取回,更不知其真伪,此事稍延后再做定夺。”大堂主叮嘱一番,去往了内阁。
从京都到外城,再进入沼泽林找到一棵红枫树。
推算路程,归云阁杀手速度再快,来回至少要三四日。
他等得了,就怕阁主等不了。
这会大堂主进内阁,禀报了沧洲兵符之事。
话一说完,眼见阁主怒意席卷,大堂主站在原地垂首汗浸,大气不敢出。
这时外面来了人通报,他才稍缓一口气。
“阁主,宫中的于公公来了,说是来传君主口谕。”
“传口谕?”
闻言,归云阁主枯瘦之躯霎时迸发出阴冷杀气,目光嗔嗔地看向门外。
门外除了禀话的杀手,还有一旁的于公公。
触及阁老这般狠戾眼神,纵是他在宫中当差多年,也不由得为之一瘆。
到底是伺候了两任君主的老人,反应非同常人。
不动声色敛去心里乍起的一丝惊惧,见礼道,“老奴见过阁老。”
“君主让老奴前来传话,顾念阁老丧子悲切,只是沧州之事事关大局,理应当先。此事后,童心作为童氏血脉亡故,需得行族规送回天启入土为安。”
这话的意思是,沧洲兵符拿到手之后童心才能死。
到时,人可以死在阁老手中,但尸首不能留在归云阁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