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藏身在童昭宁的住处,归云阁杀手四处找没找到她的下落。
然而,在他们扩大范围往权贵们府邸彻查时,阁中突然传来命令,终止了格杀令。
归云阁内——
大堂主召回了其他的堂主,众人结聚阁堂。
此刻阁堂大门门梁,高悬着的那块气势磅礴刻有‘归云阁’三个大字的牌匾下,浩然挂着一颗头颅。
堂门里摆放躺椅,椅子上躺坐着一位蓬头垢面、翘着腿条子的老者,姿态洒脱不羁。
杀手兴许不认得这位老者,在场的堂主们却是认得且十分熟悉。
二十年前,前任阁主作为归云阁阁主,与当时还是大堂主的现任阁主得先帝密令外出行事。
时隔半年归来,大堂主带回了阁主的死讯。
此后,大堂主成为阁主接管归云阁。
现今前阁主死而复生,取现阁主首级悬门示众,就算不多说众人也该猜到二十年前的死讯另有隐情。
“都来了。”
老者气定神闲晃着腿儿,遥手指向门梁,“瞧瞧老夫悉心栽培出来的白眼狼,将老夫废功断骨,困在刑房密牢二十载。”
“老夫昔日在的时候,便屡屡跟你们说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他非是不听,便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话说的稀疏平常,字里行间却又充满杀机。
二十年前的阁主是什么性子,二十年后依旧是什么性子。
在场众多堂主,真正认出眼前人的只有大堂主。
深知前阁主素来是在谈笑风云间取人性命,问其缘由,道是人之要死,无须梦里生悲。
阁堂寂静良久,大堂主定下思绪,恭敬跪礼,大声喧道,“属下葛林,恭迎鬼蝉阁主归来,阁主千秋万世。”
鬼蝉,其名号为鬼蝉子,正是归云阁二十年前亡故的阁主。
其他堂主一听这话,面上无一不是震惊之色,前阁主不是已经死去多年……
“怎么,莫非是老夫不在归云阁好些年已时过境迁,众堂主不认得老夫了?”鬼蝉子敛去笑意,精芒双眸扫视一圈。
他们哪是不认得,而是认不出啊!
眼前这个老者邋里邋遢,满身污秽,散发出一股子腐臭味,丝毫看不出本来面貌,也就是大堂主敢认也能认出来。
反应过来,众堂主纷纷跪礼迎接,异口同声,“属下恭迎鬼蝉阁主归来,阁主千秋万世。”
声音响彻在偌大的阁堂,余音绕壁绵绵回荡。
“你们有脸迎接老夫,还不算无药可救。”
看着昔日手下这些肱骨,鬼蝉子嘲弄道,“昨日格杀令抓错人,二下格杀令要抓的人来去自由,早早潜入归云阁。”
“不仅从密牢救出两个人,还全身而退……”
说着,坐起了身,哼笑出声,“归云阁的格杀令,何时变得如此无能不伦不类?”
“潜入归云阁?”
众人心惊,阁内杀手四处没找到童心,她竟在归云阁。
难怪一直没找到人,最危险的地方最为安全,铤而走险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阁主息怒,是属下等人御下无方。”
大堂主葛林垂首,提及了归云阁近年境况,“自从您当年亡故,阁里不复当初那般上谨下严。”
“十年前新君主登位,为巩固局势,将归云阁明面划入三宗、六宗、十宗三位宗主管辖名下沾上许多俗世,行事拘束顾忌得多。”
虽说管辖不等于接手,但在其他方面生了心思存了便利。
例如,阁内招收新人,宗主们暗地里多少安插过人进来。
有三方宗势开先手,其他宗东施效颦,年复一年,逐渐污浊一池清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心贪婪非一时生欢。”
鬼蝉子冷眼睥睨,“格杀令撤回,阁内之事押后再议,老夫要先进宫一趟。”
见他就这么提着头颅走,葛林连忙提醒。
“阁主,属下还是先交代人替您沐浴更衣,待收拾好去也不迟。”
阁主二十载重见天日,与现任君主未打过交道,这般前去怕是不妥。
“葛林,多年不见你风采依旧,平日里定甚是注重养身,讲究的很。”鬼蝉子瞥他一眼。
看似调侃的话,暗指他这些年重心不稳,失了该有智绪。
“属下知罪,恭送阁主。”葛林不再多言。
鬼蝉子嗤哼一声,提着血粼粼的头颅直接去往皇宫。
“大堂主,那真是前阁主吗?”
其他堂主还是有些感到不可置信,毕竟人死了二十年了,怎么突然死而复生?
“谨言慎行,那不是前阁主而是阁主。”葛林表情俨然,“你们方才可看见阁主手中所用的银丝?”
“银丝……”
众人思索不明,“此物跟他是不是阁主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