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做,无非是在将士们眼里,童心既为女子又无功无业,全凭自己有名师名徒才能坐上宗主之位。
如此,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岂会臣服!
想通其中缘由,童心嫣然一笑,“我伤势初愈不好大动干戈,再等等看,能动手的人一会就到。”
“能动手的人?”曲岩有些疑惑,“不知宗主说的是?”
“三宗的辅主,童昭宁。”
说曹操操持就到了,门外传来一道飒爽的声音,“我才不是你手下的辅主,我要做也是做宗主。”
“哦?看来你不愿意,那就先回去吧!今儿除去上任辅主一事也没别的。”童心轻叹一声,复又摇头,“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在对手身边窥探其弱点,待时机成熟取而代之,这般大好的良机不要,我又怎好勉强于人。”
“话是有道理……”童昭宁抿了抿唇,峨眉紧拢,“可三宗位丢在你手里,若再屈居你手下,传出去更没颜面。”
身为郡主,自幼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听的是阿谀奉承,看的是曲意逢迎。
让她失颜面,遭人耻笑,自是不行。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为大智也!”
大彻大悟的话点到为止,童心站起身扯了扯衣摆,朝全福道,“先送送昭宁郡主,一会再去练纳营。”
“也不知近来他们招的兵将能耐如何,我这伤势刚好,不宜多交手……”
“主子您歇着,属下不才,能跟人稍过几招。”
主仆二人说话间,抬步朝门外去,身旁的曲岩赶紧跟上。
站在原地的童昭宁,听童心提到练纳营,顿时杏眼一亮。
她怎么忘了这事!
三宗掌管的是招兵操练事宜,端得严谨,最不缺交手之人。并且,现在趁着童心伤势刚好不宜动弹,成为辅主还能在军中立威。
先立军威得军心,对以后坐上宗主之位有利无弊。
细细一想,童昭宁一咬牙,追了上去,“童心你等等,大家都是君主麾下的同僚,应该同气连枝,我决定助你一臂之力。”
等有了军威,哪还愁没颜面。
与此同时,京都一处府邸。
“二殿下,您总算醒了。”
足足将近半个月,见到云仲展总算清醒,童云峰心里松下一口气。
他要是知道千斤醉后劲如此大,就不会下那么重的分量,索性人无大碍。
“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云仲展揉了揉脑袋,浑身酸软难忍。
一个翻身下床榻,脚下一软又坐回榻沿。
“奇怪,怎么四肢乏力的这般厉害?”
“二殿下,您是沉睡半个月之久,身体还未缓过来。”童云峰讪笑一声,掩去心虚,“那酒如其名醉半载,您身体健壮半个月就醒了,换成旁人怕是醉梦一年不止。”
“那是当然,我这身子……”
说着,云仲展蓦地一愣,猛看向他,“你说我睡了半个月之久?”
“是啊,整整半个月,小家主都已经成为了三宗主,今日刚去上任。”童云峰笑着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小家主没什么大碍,虽然半个月前差点丢了性命,好在事情平息,一切顺遂。”
“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云仲展满脸阴郁。
一向听说喝酒误事,他平时酒量好也不怎么沾,没想到真的误事了。
半个月前的事儿,童云峰挑拣明面上的说,东拼西凑的陈述,其中还特意提到长公主窥觊童心夫君一事。
“据闻长公主与天启摄政王相识多年,两人情投意合。那日他们私下设宴琴瑟和鸣,三宗主带着重伤在宫外求见,迟迟等不到人出来。”
讲到此,童云峰看了看云仲展的面色。
只见他俊朗面容怒形于色,双手紧握成拳,便接着道,“不得已,三宗主伤势才好转,立即顺应圣旨接任宗主之位。”
“老臣猜测,她急着归入君主麾下,大抵是想跟长公主抗衡。”
“但长公主贵为皇室血统,三宗主强留摄政王在身边,与之抗衡,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又是容廉!”云仲展脸色沉然,“他既然已经跟长公主情投意合,又何必招惹我师父。”
“殿下息怒,这是三宗主的私事,您不好插手。”童云峰连忙劝说一番,“不过,三宗主现在无功无业,恐怕接下来会找您提议云列归顺之事。”
“届时,您旁敲侧击,尚能婉言相劝。”
相劝?
他从来不是一个能婉言相劝的人。
得知容廉左右拥抱,害得童心险些丧命,云仲展更笃定了先前的一番打算。
“我要进宫,面见你们的君主。”
身子缓过来,摸起床头架着的斩马刀大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