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烟花之地的女子,就是正经夫人也不能带进营地耳鬓厮磨。
“去吧!”童心一手揉着鼻尖,一手拍拍她的肩膀,“下手悠着点,别打死。”
“知道了,我会拿捏好分寸。”童昭宁神色冷然,提着软鞭快步跟进营地。
站在门口的守卫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想追上去。
然,挪动的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
瞧着守卫的举动,童心黛眉一扬,嘴角勾起浅笑,“再不去拦,怕是来不及了。”
“卑职腾冲,拜见宗主。”
守卫突然卑躬拜礼自报名讳。
此人相貌憨厚刚毅,手握重矛,看得出孔武有力。
“你有话说?”童心黛眉微蹙,余光掠过周遭潜藏的视线。
“是。”腾冲握着手中重矛,垂下眼帘,“因半年前童奎宗主卸任,几位将领开始在营地寻花问柳,不仅如此,这些时日里进入营地操练的新卒,其中不乏跟将领们疏财投道。”
听他这话,童心笑意愈深,“你知道我是谁?”
“您是三宗主。”
“那你是否见我拿出宗主印?”
腾冲面色一顿不明所以,回道,“不曾。”
先前见过辅主手持辅主令,眼前的女子一同而来,又自称三宗主,那应当无疑是宗主无疑。
“你既不曾见过宗主印,如何确定我就是三宗主?”童心脸上笑意稍逝,目光凛冽,“这是其一!”
“其二,我若没记错,练纳营铁规中第十二例,是……”
“宗主恕罪!”
话没说完,腾冲屈膝跪地,“卑职草率行事甘愿领罚,但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起来吧,念你初犯,我又刚刚上任三宗,便暂饶你一命。”
站累了,童心抬步进入营地。
曲岩有眼见,赶紧弄来桌椅,顺便备上茶水瓜果。
跪着的腾冲,倍感失望地收起一腔抱负归立原位,看来新宗主跟那些将领是一丘之貉。
“主子,这个守卫似是有几分忠义之心。”全福瞥了眼腾冲,替自家主子斟来茶水奉上。
“忠义须守。”
童心接过茶盏,轻笑一声,“我今日若受他忠义,明日见到的就是他的尸首。”
练纳营乌烟瘴气,暗中还有那么多眼睛盯着,头一个跟她投诚示好的,往往先遭殃。
这厢闲坐喝茶吃瓜,不多时主帐那边的红尘女子仓皇逃出,惊叫着上马车扬长而去。
当下的几个将领,不如半年前任职的将领。
自从大半年前童奎卸任,真正有能耐的人另谋高就。练纳营因没有宗主在位,疏于严管,调任的将领是寻门路来此当值。
他们几个当值期间,忙着敛财作乐,哪是以金鞭闻名童昭宁的对手。
仅一炷香,几人就被打得皮开肉绽送到了童心跟前。
“我呸!你们这种的废物也配在练纳营当差?”童昭宁狠狠碎了一口气,脚下踩着叫嚣最为厉害的赵将领手背上,用力重重一碾。
“啊啊啊!”
赵将领疼得面目更为扭曲,哀嚎着朝端坐得闲情奕奕的人求饶,“卑职知错,宗主,卑职知错了。”
“这位将领,姓什么?”
童心没有急着问罪,顺手从竹簸中拿去橘子不紧不慢地开剥。
看着她这高高在上的做派,赵将领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卑职姓赵。”
“出身何处?”
“出身……赵御医门庭……”
“你可以说的详尽些,毕竟赵御医门庭旁支众多。”童心剥好橘子递给了童昭宁,“辛苦了,解解渴。”
“谢谢。”童昭宁接过来,三两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很甜,我要再吃一个。”
“拿去自己剥。”童心将竹簸整个推了过去。
眼见她们二人说笑,赵将领更是心中恼恨,沉下脸色半响回话,“卑职是赵御医七庭次子,赵武义。”
“很好,其他几个将领跟赵将领一样报报自己的家门。”童心好整以暇的坐靠交椅。
得话的将领怎敢磨蹭。
“卑职姓李,太师门生门下卿客长子李云华。”
“卑职姓于,寺卿门下……”
“卑职……”
各将领悉数报完家门,童心了然颔首,漫不经心道,“出身挂名,还敢在营地放肆敛财生靡,想是朝臣们近半年懒散才会如此御下无方。”
“曲岩。”
“属下在。”曲岩走过来,“宗主。”
“你将他们几个送回各自门庭,顺便告知赵御医,本宗主在练纳营旧疾复发,需要几副药。”
“是。”曲岩点了点头,唤人备上板车,将几个将领丢了上去,随即驾车挨家挨户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