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那点小灾小难,于百姓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稍稍思索其中意味,童胥方正的面容黑沉下来,“他童照哪是因天启逢灾,明摆着在跟三宗套近乎。”
说罢,袖袍一甩。
“既然碰上,就将这些粮食照数全收了。”
他为军粮四处奔波,四宗主竟将粮食滥用在私交之上,果真是奸商本性难移。
“宗主.......这不妥吧?”
一听要收下四宗的粮食,唐古露出为难之色。
当年两宗为粮食一事结过梁子,十宗没占什么上风,自家宗主,怎么不长记性......
“有何不妥!”童胥冷眉倒竖,“立刻知会下去,将这些粮食改运至凉城。”
凉城,乃是军粮仓地所在。
十宗的人办事风风火火,最是讲究效率。
作为辅主的唐古劝说无果,他跟了童胥多年,甚是知晓他那倔脾气。
既然无法阻止,只能交代人抢先一步,把粮食弄走。
等入了粮仓,进仓容易出仓难。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货船就出发了。
漕运向来不理会宗主们之间的那点子事,不论谁为难他们,他们都得让道。
货船出发,童胥满意得很。
做事并非不善后,走时交代漕运,若四宗追究起来只管让人去寻他要说法。
前头粮食被弄走,后头容廉与童照身边的亲信抵达南湾码头。
到的这会,与童胥的马车擦身而过。
四宗辅主瞥见十宗主的马车,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暗自嘀咕,“十宗主怎么突然回来了,且,走的还是水路.......”
心里嘀咕声才落,漕运运主已经快步相迎。
“四辅主,大事不好了。”运主语气惊慌,面上倒没见着半点惊慌之色,拱手相告,“一炷香之前,十宗主归京,将运送去天启的粮食截走了。”
十宗跟四宗当年为粮食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这回,又死性不改截粮,难免让人想看看热闹。
一得知粮食真被截走,四宗辅主面容一垮,呵斥道,“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那是我四宗的粮货!”
“小的知晓,但对方是十宗主,小的哪得罪。加之,押粮的非我们漕运的人,用的皆是十宗自己人。”运主干巴巴地回了一嘴。
听完这话,四宗辅主神色越发铁青。
半响,才扭头朝容廉歉意道,“摄政王,实在对不住,这一趟让您白跑了。”
“这事我得先禀报宗主,妥善处理之后,再给摄政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王确实白跑一趟,没想到一些粗粮会牵扯上十宗主。”容廉不咸不淡地看了眼辅主,隐含不悦,手中猛拽缰绳调转马匹打道回府。
末了,传来一句。
“天启是个小国,比不上十宗心系诸多将士。国之灾情本王会另想法子便不劳烦四宗了,择日将定金送回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