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能不能活着,决定权不在三宗,亦不是三宗放人就可以的。她身上的经脉尽废,非童心所为,几日前人送去客栈之时已是如此。
“我可以让你带走她。”童心温和开口,收回布下的杀机。
瞬时,笑春失去支撑直接倒了下去,海棠眼疾手快接住人抱了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眼瞧着二人离去,童心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没有阻拦,更没有开口提出任何条件。
此时,无声胜有声。
即便不说,海棠心里也很清楚。
只要三宗放出笑春被他救走的消息,长公主势必会找上门。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二选一,要么选择明主,要么选择挚爱。
待人离去,祠堂恢复一片静谧,除了空气中还残存着屡屡血腥味,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多时,门外不疾不徐进来两人。
率先进来的童更,扬了扬手中把玩的紫金盏,不掩戏谑,“本殿以为今夜会令人大开眼界,没想到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喜好热闹,想看看魔音琴门下弟子与三宗交手。
先前只听闻过军武门一战,毕郎死得诡异,就连在场的六宗主都没能看清楚童心是怎么反杀对手。
这事,值得让人探究。
可惜这么一个好机会,没能长长见识。
再次见到童更,童心微眯起狭长凤眸,抬步走向他身后的容廉。
娇躯一软,状似柔软无骨的双手抱住他强而有力的长臂。
“王爷,臣妾有些乏累。”
樱红唇瓣一张一合,语调娇嗔,双眼迷蒙深情,完全不复方才的冷若冰霜。
不说童更有片刻愣怔,就连容廉欣长身躯都有一瞬的僵滞。
深邃目光掠过那清绝无暇的面容,敛去神色,大掌顺势揽在她的腰间,将人拥入怀中,柔声道,“心儿受累,咱们这就回去。”
看他们亲昵无间地往门外去,童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握着紫金盏的手不觉多了几分力度。
不一会人已经离去,暗卫现身请示。
“主子,海棠带着那女婢往城南方向去了,可要派人处置?”
“现在还不是时候。”童更收回思绪,容廉想用这两个人,他自然也想用。
呵,就看谁用更为得彻底。
届时,童心与容廉刚上马车,她便迫不及待地撒了手,小脸上恢复平日的清冽,“王爷该在之前提醒我。”
这几日无暇追究童更的事,见到人自是想起来着了他的道。
一想起,免不了记起那日被容廉占便宜时的窘迫。
“童更的来历本王并不清楚,仅知晓他修的是一门极阴的功法。”容廉随口解释了一句,到底是真是假,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听完解释,作为钢铁直女的童心,黛眉紧蹙,思忖道,“王爷不清楚,如此说那日只是纯粹的发情?”
发情!
这两个字,让刚才还心情不错的某人霎时阴沉了脸色,眼底掀起一片愠怒,唇间浮出讥诮。
“那日王妃从尚书府回来时绯红欲醉,对本王求渴心切。”
“加之暗中有人盯着,细想也知发生了何事。王妃如此失谨,已不是第一回!”
睚眦必报的人,从来不缺毒舌。
当时的童心确实面色不同寻常,但不至于对容廉这厮渴求。
“王爷所言极是,不是第一回。”童心眼帘微阖,盖去眼底那一丝懊恼。
上次大意之下,不光自己差点丧命,还险些连累碧青丢掉性命。
这厮话虽不好听,倒是在理,他是否提醒,与她谨不谨慎没有半点干系。
难得童心没有像往常反驳,而是坐靠在车壁一时缄默。
见着这般,容廉眉头紧锁。
这真是一块朽木,丝毫察觉不到男女之事......
如此就罢了,竟说他堂堂一个王爷发情,有着令人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的本事而不自知。
夕銮殿。
外间来了人禀话,笑铃听后面色成凝,稍后进了内殿。
“殿下......”
人站在帷帐前,欲言又止,“尚书府相安无事,童心毫发无损。”
“毫发无损?”床榻上的人闻言乍然睁开双眸,“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来消息说,海棠进入尚书府没多久便离去,离去时抱走一人。”笑铃抿了抿唇,表情忐忑,“若猜的不错,应当是笑春的尸首。”
笑春送到童心跟前就已经被废,体内同时有着奇毒。
其送去大理寺受审之前就毒发身亡,而童心没将尸首留下,另行带走送进了尚书府。
这一做法,怎么看都只是为了让笑春死后谢罪。
不曾想到,海棠居然会因为笑春的尸首,违背殿下的命令。
“笑春......”童梦颇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个贱婢,平日伺候在她跟前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私下却引/诱海棠,与之有了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