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江领主消停消停,这里不是您叱咤风云的浮洲,而是容氏地界。”
玉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低声道了一句,言语之中不乏告诫。
不一会儿,江领主被送去行宫,殿内气氛好转许多。
待人离开,玉贵妃再度开口,“吾皇,既然江领主已作罢此事,臣妾看那七夫人身上有伤不妨让人离去请太医看看。”
“一会夜宴得继续,总不能因此事耽搁。”
听她这话,寡言少语的羽皇点了点头,沉声道,“都下去吧!”
“是,臣等谢吾皇饶恕之恩。”
七王爷与七王妃连忙行礼,而容廉则是抱起童心大步朝殿外离去。
“王爷,臣妾这跟着一道回府,免得老七夫妇再添枝节。”
七王妃低声说着,七王爷并未反对,只见他神色不耐地摆手示意,随而回到席间落座。
夜宴上的切磋,仅是一段小插曲。
插曲过后,夜宴继续,不多时气氛便恢复了过来。
这会,容廉抱着神识不清、极其软绵的童心快步往宫门去。
后脚出来的七王妃疾步跟着,却碍于在宫中不好靠得太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抬眼,入目便是前面那宽大伟岸、抱着人阔步昂扬的背影。
看着那背影,七王妃不由得美眸一凝,心里涌起无尽的委屈。
如此情景,从十年前也就是容廉年过十六那年起,便成为了她日日夜夜的设想,而今却只能跟在后面遥望.......
“王妃,您慢点。”
快步跟上来的红妈妈,不禁劝说自家主子,“王妃宽心些才好”
现下七王妃哪听得进去,她只想当面问问容廉,他为何这般做!
不稍一会,到了宫门外,容廉抱着童心率先一步上撵轿离开。
他的撵轿刚走,后面紧跟上了七王妃的撵轿。
复而,红妈又交代着轿夫加快步子,绕到七公子撵轿的前头去。
偌大宽敞的青砖街道,两顶撵轿一前一后。
直到往王府方向去路道狭窄了些,前面的撵轿故意为之,别着后面的撵轿走入一条幽静小道。
行了一段路程,七王妃的撵轿横在道路上拦了去路。
“公子,王妃的撵轿停在了前面。”夜罗前来禀报一声,撵轿里的人闻声蹙眉,“知晓了,都暂且回避。”
“是。”
得着话,夜罗带着几个轿夫撤到一旁去,对面七王妃的撵轿轿夫亦是如此。
“母亲若非有要事,孩儿得带着自家夫人尽快回府医治,此事耽搁不得。”见到轻纱幔帐外站着的身影,容廉淡漠如斯。
从他嘴里蹦出来母亲二字,听得七王妃神色骤变,很快压下心里的怒意,不悦道,“廉儿,你明知晓我替你稳固江氏多年,你怎能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子在这等骨节眼上得罪江氏?”
“你又怎能如此糟蹋我对你的心血!”
江氏是一个庞大可靠的依仗,只要容廉愿意,此次夺位之事无须他亲自出手,自会有江氏代劳替办。
这些年,为稳固江氏一脉,她没少费尽心思在暗中打点。
此次容廉在天启成亲的消息早先传回来时,江氏便极为不满。
好在江氏看情面,她才想得一出让江领主亲自取了童心的性命杀一儆百的法子。
自然,她是有些私心,也不希望容廉一娶再娶。
眼见事情就快成了,待童心死去,他们与江氏的关系又会恢复如初。
可她万万没料到容廉会私下进宫,亦不知他如何通过宫中守卫,一路进来的顺通无阻。
“母亲要说的仅是这些?”容廉眼未抬,视线一直落在怀里的人身上。
从她身上嗅到的那一丝奇异幽香放,似毒非毒。
尽管让人意识模糊浑身乏力,却又对身体有益无害,非毒即药。
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童心后背的伤,淤青红肿蔓延到脖颈,足以见得被江领主一拳重击伤得不轻。
见撵轿里的人一如往日寡淡疏离,七王妃只觉心间传来密密麻麻般的绞痛,不觉紧攥衣角,暗暗咬牙,“廉儿......”
“你这般听不进人言,莫不是不打算要毒咒的解药了?”
忽兀提到毒咒,撵轿里的人,那双墨眸霎时变得幽深无比,浑身迸发出凛冽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