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早年间的童心胎死腹中,她娘亲从外头捡了个女婴桃僵李代。
当初她并不知晓此事,直到那日被带出皇宫,容廉的属下进她移交给王爷的心腹, 再三哀求下回了一趟宅子,在娘亲屋内的暗格翻出了一封书信。
那封书信是娘亲受太后传召当夜,心有不祥之感而留。
若非见到此信,她还不知自己的娘亲因何死于童心之手,更不知其根本不是童氏血脉。
忽然得知童心是男儿身,七王妃主仆二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男儿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廉将人当成棋子还是当成妻子在用。
就在七王妃思绪复杂五味杂陈时,童晏却又道,“除了相貌雌雄莫辨,那副身躯更是如此。”
“哦?身躯也雌雄莫辨?”七王妃不免感到惊讶与疑惑。
“是的,其母怀她时跟奴婢的娘亲私下争宠,致她从降生便身子不全......”
男儿身、雌雄莫辨、身子不全,若让童心听得这话便是要给童晏颁个脑洞大奖。
不怪她想得出,七王妃最在意的是容廉,抓住命脉顺其心思编造罢了。
总归只是听一听话,无所谓所言的真假。
但,越是胡编乱造、古怪离奇的说法,越让七王妃深信不疑。
童晏跟童心同父异母此事不是没查过,而童心在童家时爹不疼尚能理解,自己的生母对她不闻不问便是颇感奇怪。
如今听童晏一番话,令人豁然解惑。
“真是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怪事。”七王妃听完不由得开怀大笑,笑得花枝乱坠,眼里闪起晶莹泪花,可见她此时心情有多么晴朗。
跪在地上的童晏见此,微阖眼眸,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不慎扯到嘴角刀伤额头密汗又添了几分。
刀伤是真,不过是她自己所伤。
机会只有一次,想活命自然要付出点代价,若错过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不论七王妃如何高兴,身边的红妈妈眸光流连在童晏身上,对那些话始终存疑。
作为王妃身边多年奴仆,她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在最愉悦的时候听不进旁的进言,便是眼下未开口多说。
开怀高兴过后,七王妃朝红妈妈招了招手,“赶紧将宴童郡主送去偏院,再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给她诊治诊治,切莫让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留了疤。”
“是。”
得了话,红妈妈抬步过去将人扶起来,童晏余光看着跟前的老奴,眉眼绽露意味不明的笑意,转瞬即逝。
稍后送人进入偏院。
“妈妈这么急着走作甚?”
看红妈妈准备离去,童晏瘫靠在软塌上,稍掀眼帘,“不知道的以为妈妈急着忠主,知道的则是当妈妈为王爷尽情,想早些送王妃去陪葬呢!”
忽然听得这样的话,红妈妈不由得心里暗惊。
不过片刻镇定下来,斜睨软塌上的人一眼,“郡主能得着活命的机会自该好好惜命,听老奴一句劝,想好后路免得得不偿失。”
说完,便径自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