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思忖过后,左棠点了点头,“有道理,是该应下他的要求。反正得军师一职也没个甚,到时用不用、怎么用,全在我这个将军。”
“事不宜迟,我得赶紧进宫面见羽皇,免得被旁人捷足先登。”
言罢,一握佩剑大步朝门外去。
走到门口时,又不忘扭头交代容宽,“刚给你的那两本绝迹多多临摹几本,我欠下将领们不少嘉奖,回头都得补上。”
“......”
瞥及放在几案上的两本图籍,容宽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片刻后方才拿起图籍进屋裁纸研墨。
七王府。
见到容廉从将军府赴宴回来,童心立即说起了圣皇那边传来的君主令。
听了她所言,容廉径自绕开身落座,表情始终寡淡如水,“正巧,我今日自请了军师一职。江氏有动荡,若不出所料,应当明日就会启程前往浮洲。”
“看来公子早就收到了消息,那我先去收拾收拾。”童心全然没注意到某人有所变化,说完就转身出去。
刚迈开步子,听见身后传来示意般的轻咳声,不觉闻声回头,问道,“公子还有别的交代?”
“昨日夜里,多谢三宗主了。”容廉不动声色地抻了抻手掌,浓密长睫在俊眸上投下一片阴郁,看上去是跟往常一般无二,但又感觉有几分不同。
而最易察觉的就是那一声三宗主,他从未这样唤过她。
愣怔一会,童心很快想起来,他们俩还在‘反目’中,得保持随时入戏,若不慎被容绛看出端倪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心里稍稍酝酿,唇角掀起嘲讽,“用不着谢我,毕竟人活着才能因悔不当初而赎罪,你要是死了,反倒一了百了了。”
原以为故作冷淡些许,童心察觉他有所变化会心生在意,因此感到惆怅失落。
结果却是与他所设想的截然不同。
须臾,容廉一双剑眉微蹙,“没有外人在时,三宗主无需做戏。”
“哦,好的。”
应答一声,童心看他无旁的事儿,便出去叫上碧青收拾家伙什,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瞧着她那副全然不上心的模样,容廉险些压不住心底暗暗涌动的燥气,随之余光一瞥,将刚进院的童晏唤进了屋。
“公子。”童晏快步进来,微微行礼,“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她虽还挂着郡主头衔,但到了童心身边已是跟寻常伺候的丫鬟无异,听人使唤再正常不过。
“将床榻的被褥换下拿出去烧了。”
交代着这话,容廉遂又环视一圈,“另外,屋内的东西但凡是三宗主用过的一律换掉。”
“啊?”
闻言惊愕之余,童晏不禁暗暗腹诽,刚得到解药不久就忍耐不住性子。
要不是容绛有心留用,在昨日夜里他已然死在童心手里,如此情形都不收敛自身的傲气,真当自己还是从前的七公子?
站在原地暗忖许久,直到触及容廉含着怒意隐隐散发着危险的目光,瞬时惊觉回神,“是,我这就将被褥拿去烧掉。”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使容廉现在处境落魄,气势依旧不减半分。
他奈何不了童心,难道还杀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