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贵姓童。”童心客套的回应。
姓童......
擂主闪过一丝思索,想起今日师门里提起那个不受待见的人回来,他所娶的正是童氏之女。
莫非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
这般一想,擂主收起了心里的惊艳,恢复俨然之色,淡漠道,“请!”
变脸速度之快,童心倒不怎么介意,也不去研究对方在那一瞬想了些什么。
垂眼看了看眼前的棋局,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活路死路,也没有什么格局大小的棋局。
因为——她根本不懂下棋。
一个不懂下棋之人,自然无须过多思量怎么落棋。
只见童心随手从棋盅中取出一枚棋子,迅速落定在棋盘上。
那爽快的劲儿,让擂主惊讶之余又有些失望,光看对方落定在边缘作为独棋,完全是在浪费一步棋。
棋子落定,一下子进入了棋师宗的境。
跟方才那个男子有些不同,童心一进入境内,见到的都是一片光秃秃的林子。
四处透着孤寂的气息,还有些阴森。
树林上站满了乌鸦,耳边充斥着鸦声和它们时不时拍打着翅膀腾飞的动静。
整个林子,有着许多许多个方向,不知那一个方向是正确的。
正当童心思忖之际,似乎对方也不打算让她过多探究,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地裂,传来咔嚓声。
与此同时,视线放回棋盘上。
只见童心落下的那颗棋子,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一旦这颗棋子碎了,也就说明下棋的人已被彻底困在里面,则输。
擂台下,众人都仰着脖子看向擂台。
棋师宗的擂台是人满为患的,有奔着拜师来的,也有人是为了找出棋师宗的弱点,当然看热闹的也不少。
红老看了看擂台上的童心,悄无声息的离了去。
不大一会,出现在不远处的角楼。
“你就不担心她?”红老大方落座,端起跟前的茶盏饮用。
听他这么一问,煮茶的人闲情雅致,收回停留在擂台的余光,浅淡道,“心儿得了红老胞弟如数几十年的内力,不说在年轻一辈中难逢敌手,就是放在前辈们之中,旁人也轻易赢不了她。”
单指内力,童心的内力很强。
她的短处就是跟人交手太少,接触的也不多。
虽说自身也有更为刁钻的身法,可跟九重大陆这种江湖中五花八门的流派相比,光靠内力还是不够。
上次碰见毒宗的伏言就是个例子......
但容廉眼下并不知,童心体内已经有一只毒蛊。
碰见伏言那会还没来及好好饲养,碰到了伏言之后给体内的小家伙讨了不少口粮。
如今再碰到用毒之人,若非毒宗镇宗之宝,怕是难以让她中毒了。
听容廉提到自己胞弟,红老那张岁月的面容上的笑意消散而去,角楼的气氛也变得沉寂了起来。
过了良久,才听红老一声长长绵绵的叹息,“我与他多年不见,再见时已是生死别离。”
鬼蝉跟红药,乃是一母同胞,也是他的兄长。
他们的生母乃魔音琴先族长的妾侍,在成为妾侍之前乃是玄医门的小师妹。
当年鬼蝉出生之后没多久,生母作为妾侍触犯宗规被逐出宗门,带着他回到了玄医门。
玄医门门主虽不满自己小弟子上门为人妾侍,到底情分还在,便将母子二人暂且留下。
但门主不满归不满,自己弟子受了委屈,作师为父的哪有不容忍的道理!
待查清了此事,魔音琴才登门赔礼道歉,族长亲自接人回去。
而那时,已过去两年。
鬼蝉在玄医门学了医毒,已拜入其生母的师兄门下,便没再回去魔音琴。
母子俩再相见时,则是红药的出生。
在鬼蝉离开九重前,兄弟二人陆陆续续见过几面。
尽管见面不多,但兄弟间的羁绊在,包括后来鬼蝉在圣皇,每逢三年五载都会回九重一趟。
而今,人是彻底回来了。
“想必师叔临终前,已是将人托付给你。”容廉漫不经心的点破这件事。
那是他唯一的徒弟,临终前自会全力眷顾,在九重能值得鬼蝉托付的也就只有红老了。
“哼!”红老瞥他一眼,哼哧道,“他不光将人托付给我关照,还嘱咐了另一件事。”
“还嘱咐了其他的?”容廉墨眸中闪过一抹思索,脑子里过一遍今日见到红老的情形,不必说也想到了是何事,目光有些不愉道,“师叔委实是个爱操心的。”
“他就这么一个徒弟,操心是常理之中。”
红老拍了拍怀里的画像,那是之前特意给童心准备的,“小子,你不是她的良人,不论你们之间有过什么牵扯,待事情办完便许她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