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歌思绪万千,冷静下来后,她才觉得深深的无力。
自己不怕死,但父母该怎么办。家里曾为了自己的车祸而倾尽存款,这回妈妈又住院,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爸妈该怎么办?兰锦歌忽然意识到,在现实面前,所谓的尊严是多么可笑。
权利,当真是可以压死人的东西。
现在的兰锦歌,只盼望着纪子墨可以忽然想通,放过自己,让自己回归到平静的生活里去。
尽管,兰锦歌知道,这几乎是渺茫的奢望。
兰锦歌被带回纪家,认命般留在屋子里。
夜晚时分,纪子墨回到纪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兰锦歌屋子里查看,确定兰锦歌是不是安然无恙的待在家里。
兰锦歌见了纪子墨进来,神情没有丝毫起伏。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纪子墨,如死灰,如枯灯。
纪子墨心中一痛,他才是该生气的那个人不是么?可为什么他看到兰锦歌的眼神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纪子墨压下心里的思绪,居高临下地望着兰锦歌:“小慈被赶出去了,家里的人手不足,缺个佣人,就由你顶替。”
佣人?兰锦歌嘲讽一笑,接着点点头:“可以,有薪水么?”
妈妈住院,家里需要钱。自己耗在纪子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身。那么,她只能尽力为自己争取到一点利益,好让家里的经济不是紧张。
纪子墨似是看出了兰锦歌的心思,没有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颌首道:“比其他佣人高五倍,可好?”
早在兰锦歌从家里回来的第二天,纪子墨就听保镖和他说,兰爸爸有事要和他谈,于是当即给兰爸爸回了个电话。
“我是锦歌的父亲,我叫兰峥嵘。您是纪先生吧?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么说不是很妥当,不过目前来说,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锦歌在您那里,不知是做什么工作的,能否……给我们些补贴。”兰爸爸,也就是兰峥嵘,在电话里诚恳卑微地向纪子墨道。
纪子墨挑眉:“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是兰锦歌的母亲住院费不够?”
只一番话,纪子墨就猜出了兰峥嵘的用意。
兰峥嵘先是略有诧异:“纪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纪子墨沉默了,他不能如实回答,是兰锦歌在百般绝望的境地,才向他说了母亲住院的消息。不过也很快,纪子墨就回过神来,笑着道:“伯父多此一问了。只要我想知道,又有什么是我查不到的?”
这话说的自负,可听的人却没有这种想法。
毕竟纪子墨说的是事实。
兰峥嵘于是道:“那就麻烦纪先生了。这钱,就算是我向您借的,只要手头松快了,就会还给您的。”
纪子墨倒是不在意这些小钱,毕竟对他来说,这笔医药费不过九牛一毛。可他知道,兰峥嵘的这番话想必是深思熟虑过的。他作为一个父亲,既然能用女儿来借这笔钱,就说明他已到了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