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足足伤到了王姨。
可是王姨仍然不愿意说出那个孩子的名字。
王姨已经老了,活着和死了,区别不甚大。这些年来她赚的钱足够多,可以供妹妹照顾老母亲到去世。再也无所牵挂。
可是那个孩子不一样,她还有父母,有姐姐。她才二十岁,还没嫁过人,没有生过孩子,没有体会过这个世界上的生离死别……总归,王姨是舍不得的。这些年来,她一直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晚辈,自己的女儿。
所以看到兰锦歌来,王姨下意识的以为,兰锦歌是来拷问自己,那个幕后的人。
王姨有些紧张起来,既是对兰锦歌的歉疚,却也有些警惕,生怕兰锦歌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兰锦歌漫不经心把食盒一样样摆出来,放在桌子上。
地窖里的光线很暗,即便是白天,也仅仅只能分辨出二人的面容罢了。兰锦歌在一片晦暗中,却淡淡笑了:“王姨,你不用紧张。我来,不是为了问你什么,只是来看看你。平时我在家里,总是你陪着我说闲话的时间多。”
王姨旋即有些怔怔地笑:“是,兰小姐。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不说这桩事了,等过几天,纪子墨的气消了些,我就让他放你出去。你还是纪家的管家。不过这两天恐怕就得委屈你了,暂且先呆在地窖里。我会给你送饭的,等下我再让他们给你送床被褥下来。”
王姨怔怔地看着兰锦歌,觉得那个孩子和兰锦歌可差得远了。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纪总会爱上兰小姐的原因?
王姨笑起来,眼睛里的失落褪了几分:“兰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兰锦歌撇撇嘴:“这年头好人不值钱,被发了好人卡的基本上都很悲惨。我不做好人,也不当坏人,只想做个普通人。”
王姨听了这话就笑:“俗话说,好人有好报。想来也是有道理的,因果循环,屡试不爽。”
“那陷害我的人,就真的应该承受报应?人这一生,谁没有因为一时不慎,做过坏事。谁没有产生过坏的念头。”兰锦歌出神的道,“我不是圣母,自然不可能原谅那些害过我的人,可是让我像纪子墨那么狠,我还真的做不到。”
王姨的眼神闪了闪,想起了什么似的:“或许,人都是一步步变化的。就像纪总,或许他从前并不是这样,只不过经历的多了,不得不选择心狠手辣。我不怪他,只怪自己。”
兰锦歌旋即笑了,摆摆手:“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给自己做顿饭了。王姨,家里没有你操持,总觉得乱糟糟的。你在这里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过几天,我来接你。”
王姨笑呵呵地道:“好,好。”
兰锦歌这才从地窖里出来,走到院子里,抬头迎上刺眼的阳光,心里思绪万千。她大约想到了,在家里陷害自己的那个人是谁,毕竟和她有过过节的人就那么几个,轮着算一圈,未尝不能算出来。
可兰锦歌却不愿意对纪子墨说,她听闻纪子墨把李毅解决,已经很是心惊。
况且,兰锦歌有种直觉,家里的内鬼,也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