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深情款款地一手扶着树,一手拉着纪子墨的袖子。
纪子墨看着她,淡淡地开口:“你是在念台词吗?安泽灏现在拍的电影里的台词吗?这句不错……”
温然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说再多,基本上都是对牛弹琴。
人一般吐够了,就会清醒一些,刚才还想不管不顾地告诉他,自己就是兰锦歌,可听了他这么说,什么心情都没了。
温然摆摆手,对着纪子墨道:“安泽灏还在小摊上吧,你却接他,我自己回去。”
“我先送你。”纪子墨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他手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服从到温然的心里,温然的眼眶又一次红了。
“不用!你都不喜欢我不爱我不知道我是谁,你干嘛要送我!”温然狠狠地推开他的手,觉得委屈极了。
我就站在你面前,可你什么都不知道。
纪子墨就着她的话反问:“好,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温然一下子就笑了。
是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兰锦歌,还是温然?
我要是兰锦歌,我怎么长成现在这副样子,我要是温然,我为什么有着兰锦歌的思想啊。
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上帝耶和华,真主阿拉,你们整人也不能这么整吧,你们让我来来回回穿越好几遍就算了,你凭什么让我不再是我啊!
温然仰着头深深地谈了两口气,看着那漫天的繁星,既无奈又悲哀。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纪子墨,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会认出我?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会重新爱上我。
有时候,温然觉得自己很轴,很一根筋。可是,她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向纪子墨说自己就是兰锦歌,除非,他再次爱上自己。
温然用手扶住额头,定定地看着纪子墨,一字一顿道:“我没事,我会自己回去,还有,今天的话,是因为酒精侵入了大脑让我神经错乱,你别放在心上。”说完,她朝着纪子墨点点头,然后尽量稳住自己的脚步,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纪子墨没有返回去接安泽灏,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按理说,刚才她说自己刚才是神经错乱才会乱说话,纪子墨应该感到轻松无压力,可是并没有。他觉得,有些失落,莫名的失落。
这种感觉,自从兰锦歌离开后,他再也没有体会过。
当然,最后他还是返回去把喝的烂醉的安泽灏背回了酒店。
喝酒误事,这是至理名言啊。尤其是第二天有工作。果然不出温然的所料,半夜里安泽灏醒来时看到自己肿胀的脸,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喝酒的时候涂一时痛快,喝完了又难受又影响第二天的上镜,真是自讨苦吃!
再说温然,她回到房间怎么都睡不着,纪子墨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你是在念台词吗?这段不错啊……
不错你妹啊。
温然一想到这就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
温然心想,反正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吧。拿起手机,四点十分,这时候纪子墨应该在机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