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自动麻将机好久没有人用了,好在每天都有下人打扫卫生,无人问津的麻将机也是纤尘不染。
蒋显荣不知道蒋司曜会打麻将,摇色子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臭小子,你会打麻将吗?”
吕倩华和温瑜同时看向蒋司曜,吕倩华已经想好了,待会儿暗中想办法放司曜,不要让他输得太难看了;温瑜则单纯是好奇蒋司曜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蒋司曜伸手摇色子,轻声道:“温瑜教我的。”
“哪有啊。”温瑜急了,顺口说了一句,蒋司曜怎么能当着长辈的面儿说这样子的话呢,显得她特别得不务正业,光知道下棋打麻将织围巾,什么正事儿都不干了。
蒋司曜明白温瑜着急的点在哪里,安慰道:“老头子经常说,打麻将也是一种社交,连麻将都不会打的人,在社交场上就已经落下风了。你教会了我打麻将,我真得好好感谢你。”
这种鬼话,温瑜怎么可能会相信呢,尴尬地脸颊发烫,有些不知所措。
蒋司曜道:“到你摇色子了。”
温瑜伸手摇色子,她摇到了最大的数字,两个六点。
吕倩华笑道:“司曜从小到大,学什么都快,相信打麻将也不在话下。”
蒋显荣泼来了一盆冷水,“废话少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这个刚才说勉强陪大家打几圈的人,这会儿已经士气高涨,眸中透着兴奋的光,准备大开杀戒了。
温瑜点数最大,她选择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不动,这样一来,点数第三大的蒋显荣可以不用变动位置,就坐在她对面;而蒋司曜的点数是最小的,坐在温瑜的上家,他和点数第二大的吕倩华互相换了一个位置。
吕倩华坐在温瑜的下家,摸牌的时候,她问温瑜,“小瑜的麻将是谁教的,现在好像很多年轻人都不爱打麻将,只喜欢打电子游戏了。”
“以前在养老院做过兼职,照顾老爷爷老奶奶的时候,经常三缺一,我就被拉上去凑数儿了,打着打着,也就会了。”
温瑜有问必答,特别乖巧,她摸了第一张牌,就摸到了财神,不声不响搁到牌里,打了一张“南风”出去,“南风。”
蒋显荣中气十足道:“碰!怪不得刚才下象棋的时候,我总觉得小瑜的棋风不简单,是不是也是养老院的老爷爷们教你的?”
蒋显荣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两张“南风”,碰好了,打了一张“北风”出来,“北风。”
温瑜回道:“恩,是的,养老院里可以说是卧虎藏龙,那些老爷爷老奶奶,打麻将可厉害了,我基本上都是赢不了的。”
蒋司曜手里头有三张“北风”,慢悠悠拿了出来,轻声道:“杠。”
大家各自拿了一张筹码给蒋司曜,蒋司曜杠了一张卡当的好牌,并且打了一张“七万”给温瑜。
“七万”可是一张顶好的牌,温瑜又是蒋司曜的下家,蒋司曜需要肩负起盯庄的任务,他打出一张这么好的牌,放温瑜的心思,昭然若揭。
一圈下来,吕倩华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父子俩都想让温瑜赢。
温瑜手里正好有一张“八万”和“九万”,吃了蒋司曜打出来的“七万”,再加上她有财神在手,已经听牌了。
“五饼。”温瑜把自己多余的一张牌打掉,听“三万”和“六万”,或者“六条”和“九条”。
她胡牌的几率还是挺大的,这才第二圈,应该没有人比她的牌更好了。
“五饼”可是一张好牌,吕倩华没有摸牌,而是拿出“四饼”和“六饼”吃了一个卡当的“五饼”,然后打了一张“九条”出来。
温瑜稍微等了两秒钟,见蒋伯伯要去伸手摸牌,她把牌推倒,“不好意思,我胡了。”
吕倩华侧身过来检查,发现温瑜确实是胡了,“这也太快了。”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啊,第一把就胡了,而且,居然敢胡软的,也不怕待会儿被人翻了。
她想去看看司曜的牌,发现司曜已经将手里的牌盖上了。
蒋显荣露出了慈爱的笑,乐呵呵地给了筹码,夸赞道:“小瑜不错,不会故意让着我们不胡牌,他们啊,全都是怂蛋,让他们上桌和我们打牌,一个个畏首畏尾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被称作怂蛋的下人们正好过来送水果,尴尬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和老爷夫人打牌,他们怎么敢赢啊。
温瑜憨憨一笑,回道:“老人院的爷爷奶奶经常和我说,‘牌场无父子,大家各凭本事。’对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认真对待。”
蒋显荣大喜,道:“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真性情的,牌品看人品,小瑜,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