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神色,她低着头顺从的跟在白父身后,直到走到一处凉亭,白父才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面前一湖结了冰的枯荷道,“婉儿你可知……今年夏日,你娘为了我往昔送她的一支发簪跃入湖中。”
“那时荷花开的正盛,若非下人发现的及时,她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若是你娘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下半辈子又该如何?”
“什么?”
白心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凭她这些时日对白母的了解,清楚白母纵然情深,纵然失意,也绝对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父亲,这其中是不是有旁的误会?”
若是白府中有人蓄意破坏父亲母亲的关系,一切种种也便有了解释。
谁知,听到这话白父只是冷笑一声,而后道:“误会不曾有,你娘的疑心倒是一年比一年更盛。”
“若非她总是疑神疑鬼寻死觅活,又怎会将我逼得不敢靠近她!”
白心婉:“……”
白母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思来想去,她觉得不太对劲,当下笃定道。
“娘就算会疑神疑鬼,却也不会将自己的生命当作儿戏,夏日落水一事,只怕有旁的周折。”
话音落下,她见白父眼中闪过一抹犹疑,是以开口道:“我去问问娘亲,你们二人将话说开吧。”
怀疑白父是陆云凌一事,本来就是白心婉大胆的猜测,眼下见两人各执一词,她的疑虑暂时消散了。
凉亭上,日头渐起。
白父眼睁睁的看着白心婉离开,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到了白母院中,白心婉刚开了个话头,白母登时怒了起来。
“他在胡说什么?我那明明是失足落水,什么叫为了他送的簪子,他说这话也太不要脸了!”
白母说着,胸口气的一起一伏。
白心婉就知道有误会,但见白母这么激动,也只能先平复她的情绪:“不管当时如何,眼下你为了那间杂物房这般怄气,可不正应了爹爹心中的想法。”
听到这话,白母深吸一口气,暂时将怒意压下。
“我去找他说个清楚!”
两人一路赶到凉亭,白父坐在亭中的石椅上,又在摆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白母心里有火,直接冲过去端起白父面前的茶杯泼了他一脸,“你这人当真是不害臊,我失足落水竟也能被你如此编排。”
“那支簪子本就是我无意搞坏了,正研究如何复原时才掉入水中,何曾成了你说的那般!”
白母这突如其来的一番动作,让白父和白心婉两人都有些措不及防。
白父愣了数秒,才想到起身用手擦拭身上的水渍,他一边擦一边忍不住咒骂 :“疯婆子,当真是个疯婆子,枉我还一番好心的给你做竹蜻蜓!”
“若不是你当年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我又怎么会迷上奇门遁甲?眼下我着了迷,你反倒天天找起我茬来了!”
此话落下,往昔所有的不快和怨怼似乎都有了被驱逐的理由。
白心婉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原来爹爹也是因为娘亲才如此的,可怜你们这些年来彼此惦记又互相疏远,白白浪费了这些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