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打算不理会,不曾想那人声音更加尖利悲怆起来。
“王爷既不在,便将你家王妃喊来给我们个说法,左右我就这一条命,若你们不理,我今日便死在这里!”
这般不依不饶的,定是个妇人。
叨叨扰扰的很是让人心烦。
左右是睡不着,白心婉猛地坐起身来,冲着门外高声问了一声:“外面吵吵嚷嚷的是怎么回事?”
她因睡得迟,如今只觉得脑袋眼眶酸胀不堪,火大的很!
阿庆听见白心婉醒了,连忙差使一旁的丫头拉着妇人,自己则快步走进房间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这妇人自称是鱼铜县知县的夫人,柳姨娘以为她是来做客的,便将人放了进来,不曾想寒暄了一番,她将您的住处打听到了就过来闹,说、说是儿子死在了王爷手下……”
鱼铜县——距离京都不过两个时辰的富饶县城。
听说知县徐梁很有作为。
如今徐夫人不管不顾的跑到王府讨要说法,想必也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儿子丧命的悲讯。
白心婉哀叹了一声,心里的怒火无声无息的灭了。
“她自然是心里难过才会这般不顾体面。”
这般说着,她让阿庆随意找了一声大方得体的衣裳,待穿戴整齐后,才在阿庆的陪同下出了房门。
安思院中,一个眼眶红肿的妇人面露凶恶之相,如今看到了白心婉,就更是想要挣脱下人的钳制冲上前来。
“你就是境王妃?你就是害死我儿那人的妻?”
她这般质问着,整个人都在往前冲,若非有人禁锢,只怕她就要上前来将白心婉撕个粉碎,以祭奠她儿子的亡魂。
“徐夫人……”
白心婉被她失控的模样震撼到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安抚道:“军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但事出有因,你要相信王爷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公道?”
徐夫人冷笑出声,表情更加狰狞。
“这世间若真有什么公道,怎么死的不是你们?我儿年仅十五,就因为堂堂境王在鱼铜县出尽了风头,他心中敬仰便一心只想从军。”
“眼下入伍不过三月,如何人就没了!”
徐夫人此时悲痛到极致的模样像是一只失控的野兽,白心婉猝不及防的想到了白母。
天底下爱子心切的每一位母亲,都无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若当时自己没有穿越过来,白母又将如何对待龚修呢?
心里压抑,白心婉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四下环顾了一番,她并未见到柳琳琳的身影,是以扭头问阿庆。
“柳姨娘呢?”
阿庆还未回答,一旁帮手的阿梅连忙应声道。
“柳姨娘差人去营中请王爷,回禀的人说王爷被召进宫问责,姨娘担心,便去宫门口等着了……”
阿梅眼瞧着白心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愈发小了下来。
“罢了!”
白心婉也不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是以给钳制徐夫人的府丁使了个眼色,淡声吩咐道:“将人放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