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虽说没什么自保能力,却是个懂事的,心中纵然有疑虑,却也知道自家小姐不会是个坏人。
是以那点不安也尽数消退了。
他们走后,勤离也告辞离开,走之前,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心婉,打量一番后,又将视线落在龚修身上,道。
“即便眼前迷雾重重,却终归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王爷何必庸人自扰。”
话落,他躬身告辞。
白心婉大约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望了一眼龚修。
见他面色发白,神色疲惫,便知他今日伤的不轻,如今亢奋剂的药效过去,难免身心乏累。
“王爷早些歇息吧。”
她还要去万花楼一趟。
在这个世界,她过分信赖随身空间的能力,而忽略了身旁之人的安危。
如今既然将万花楼的事情挑明,白心婉索性直接将玉儿带在身边,让她教阿庆自保的同时,也能多一个得力的助手。
龚修嗯了一声,抬步打算回到院中休息。
两人的院落相邻,本该同路,不曾想白心婉却在拐角处与他分道,转而朝着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冷了冷嗓音,泛白的唇色轻启,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知道他对自己心生不满,白心婉也懒得计较这些。
遂头也不回的答:“万花楼。”
不知为何,龚修听到她提到这三个字,心中便觉不快,当即阔步往前走了两步,攥住了女人的胳膊,拧眉道。
“你就这副打扮去?”
“额……”
白心婉有些意外他会这般激动,怔了怔才回答:“我不想总是遮遮掩掩了,既然有这些势力可以为我所用,何不用来保护自己?”
今夜,陆云凌带着火铳出现,虽在她的意料之外,却也是因为年关期间她没有盯似龚孜麓,过于沉溺儿女私情所致。
或许。
她再警惕些,便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龚修并不知道白心婉的想法,只觉得这女人宁愿信赖一个突如其来的旁门左道,也不愿安分守己的待在府中相夫教子。
心中气恼的同时,他说出的话也不太好听。
“本王对你已经足够包容忍耐,但日后夺嫡风云渐起,危机重重,并非你一个女儿家可以干涉的,若你执意以身犯险,就休要怪本王用强硬的手段将你困在府上。”
白心婉:“……”
他是在担心自己?
“王爷。”
白心婉抬眸对上龚修的目光,语气坚定,“我不是你豢养的金丝雀,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
“只是我与你不同,我宁愿身边人一步步强大起来,也绝不让他们做温室中的花朵。”
短短数语,龚修便觉得这女人是真的和以往不同了,她改变的不只是日常行为和脾性,是整个人的心智气节都脱胎换骨般的成了另一个人。
松开了手,龚修只道。
“六圆的死,是个意外,今夜,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