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佩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一支暗红色的长箭穿破了黑暗,从后面直直穿过了她左胸口的位置。
胸口的窟窿里有红色的液体汩汩流出,江佩离的视线落在了面前那个玄色身影上。
而后,号角声成了悲音。
一阵天旋地转间,江佩离望着被阴云遮盖住的灰白色天空,又听得有人悲怆凄寒地大喊了一声——
阿离!
大晟延呈七年夏。
江佩离猛地惊醒,脸上的荷叶掉落。
她捂着心口懵怔了片刻后,才被船夫的吆喝声拉得回了神。
原来是做梦。
火红的夕阳映在湖面上,刺眼得很,江佩离抬了手遮挡,同时意识到——
她又要错过时辰了!
“啊呀!”
江佩离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也顾不得思考方才的梦境了,拎起手边的一袋子新摘的莲蓬,起身怒视船夫:“怎么不叫我呢?”
那小舟轻得很,少年扮相的江佩离在船头稍稍动作,便觉船身不稳。
船夫生怕船头的小少年一个激动把船踏翻,赶紧道:“思儿爷,我的小祖宗,您就安生坐着吧!保准不会让你错过的!”
“好话都让你给说了。”
江佩离偏过头,不满地冷哼了声,“你细数,坐你这船,我误了多少事了?”
闻言,撑船的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惊得江佩离大喊:“别撒手!快划!”
傍晚游湖的人多。
快到岸边时,刚下水的船也多了起来。
看着湖面上渐渐明亮起来的船灯,站在桥头的沈时迁问一旁的蓝衣青年:“要去游船么?”
青年正望着湖面不知何处发呆,半晌后才回过神,笑了笑,“哪有这个闲情逸致?”
见青年兴致不高,沈时迁也不好勉强,只是手扶着桥上的石栏,望着渐渐喧哗的湖面。
“子砚,自从你说你梦到一个穿红衣的女人之后,就经常魂不守舍。”
他侧过脸来,似笑非笑,“该不会是在梦里被人勾魂夺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