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又昏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红衣影子和血色画卷交替着在他脑海中闪现,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地缠绕。
梦中,倒在他怀里的人伸出满是鲜血的手,似是努力想要触碰他。
却是在即将要触碰到他的时候,那人轻轻一笑,手狠狠地垂在了混杂着血迹的泥土之中。
那一瞬间,秦珩只觉得天崩地裂,整个人好像要被撕碎一般。
而后,他就在那一阵阵碎裂的崩塌声中,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声——
阿离!
秦珩惊坐而起。
床边的沈时迁吓得一哆嗦,忙道:“我刚可没吵你。”
秦珩如今耳边嗡嗡作响,全然听不见沈时迁的声音,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掌心,重复着喃着那个在他梦里出现的名字。
阿离。
这个名字像是一颗钉子,每默念一次,就要在他心口刺一下,鲜血淋淋。
“你做噩梦了?”
沈时迁伸手在秦珩眼前晃了晃,“你刚刚喊的是谁的名字啊?阿离?你认识的人里有叫阿离的吗?”
没有。
秦珩认识的人里,没有叫阿离的。
“你刚刚说什么?江自思又做什么了?”
秦珩半捂着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思绪从那个荒诞的梦里抽离。
“他现在什么都还没做!”
沈时迁见他清醒过来,立马愤愤道:“可之后谁能晓得他会做什么?我可打听到,这个江自思从小和他弟弟相依为命,感情深得很。以江自思在吴兴的能耐,为了救他弟弟,他就算觉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给找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