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听得江佩离的名字,霎时间只觉胸腔气血翻涌。
他抓着沈时迁的胳膊,艰难出声:“她叫……江……佩离?”
*
“江佩离”三个字,像是一张烧成了灰的符纸,融入进秦珩的血液中,在那一刹那,突然打开了他记忆的缺口。
江佩离。
秦珩在一片黑暗寂静之中,忽觉自己身处于一片幽深的树林。
树林深处,有一座用石砖搭起来的坟墓。
墓前立了两座碑。
左边的墓碑上空无一字。
而右边的墓碑上,赫然刻着九个大字。
秦珩走到碑前,手搭在碑上,半躬着身子,一个字一个字念出声来。
先室。
秦江氏。
佩离之墓。
那一刹那,秦珩踉跄着跌坐在身后的木榻上,胸腔剧烈地起伏。
耳边沈时迁不停地呼喊,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江佩离。
那是他的阿离。
是她活着的时候,他亲眼看她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却在她死时,让他悲痛欲绝的阿离。
是她走之后,他万念俱灰,抱着她冰凉的身躯,一步一步从思吾岭走到千秋山,亲手将她埋葬,为她立碑的阿离。
是她死后整整三十年,他守着她的墓碑,不离不弃直到自己孤独死去的——
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