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有,我现在可不想被他找上。”
江佩离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要是他,我就先去找江胥和她娘。比起我娘和我,她俩对程运弗来说用处可大得多。”
“怎么说?”
“江胥她娘,也就是我三姨娘,她可是我爹最最宠爱的妾室,宠得她都骑我娘头上去了。你别看江胥是个庶出的,当年在江家,她的吃穿用度比我和江涣都要好。”
江佩离鲜少跟别人提起她家的那些破事。
一个四处滥情的爹,一个软弱隐忍的娘,一个心肠歹毒的庶妹和一个惯会煽风点火的姨娘,便是她年幼时的全部苦难。
她当然不是故意要在秦珩面前卖惨,而是——
“阿离,你突然同我说这些,是不是不信我?”
秦珩停了手里的动作,“你若不信我,直说便是,不必这样煞费心机地来试探我。”
江佩离微微一惊,旋即笑,“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想跟你诉诉苦,你若不爱听,我不说便是。”
说着她便要起身,秦珩拉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
秦珩克制着隐隐要倾泻而出的情绪,沙哑着嗓音:“你能不能……抱抱我?”
江佩离没动,秦珩就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你……”
“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也别信任何人。你可以防着我,可以算计我,可以利用我,可是……”
秦珩闭上眼,痛苦出声:“你不要离开我。”
江佩离愣住,随即停止了挣扎,任由这个好似迷途在黑暗之中的人紧紧地抱着她。
片刻后,她咬咬唇,默默伸手回拥着他。
所以她厌恶自己。
厌恶自己优柔寡断,信一个人,不能全信,提防一个人,却又总是莫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