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堂审结束之后,夏云姬并未立即释放,而是被引到别处,将方才堂上申辩的话写成供书,等查证后才能释放。
但大体的结果还是对她有利的。
因而程运弗走的时候脸色铁青,恨不能把汪科林生吞下一般。
堂前人都散尽之后,汪科林还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堂后。
秦珩正襟危坐,案前的茶壶已空,他刚才就坐在这里,仅一墙之隔,听完了全程。
汪科林看得出来,他神情有些许复杂,微红的眼睛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这让他不得不打趣了句:“怎么?听了自己媳妇儿不幸的过去,心疼了?”
方才夏云姬为自己申辩,第一句话便是,她不认江佩离这个女儿。
汪科林问她为什么。
她说——
将门之家,深深宅院,母能凭子贵,母却不能凭女贵。
便是承认了她和江衍的过去,却又在带着恨意的语气里,否认着和他的现在,更拒绝了江佩离的存在。
秦珩轻“嗯”了一声,低眸似有些不好意思,“是很心疼。”
汪科林给自己倒了杯茶,叹息道:“你们汉人真是奇怪。女人婚姻不幸,不去从自己和那男人身上找原因,却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给一个无辜的孩子。”
那是夏云姬说的——
若江佩离是个男儿郎,若她的出色用在正途,若她能讨得她父亲的欢心,那夏云姬这个做母亲的就不会过得这样苦。
汪科林想起夏云姬提起江佩离的眼神便觉寒毛乍起,他不由问了句:“所以,夏云姬真差点杀了她女儿?”
秦珩“嗯”了一声。
这件事他昨日就与汪科林说了,汪科林本还觉得夸张,今天信了,顿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