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离笑起来,“所以啊,我把江胥的身份透给汪科林。汪科林是个聪明的,他要抢功,从江胥入手比从我身上容易,所以堂审的时候,他才会放过我娘,顺便卖我一个人情。”
“但他不会知道江胥会在七夕那天进城,所以他不会有动作。而这个时候,萧家晓得这个事情了,八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阿芜这下明白了,光是理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就觉得脑子有点胀胀的。
于是她看江佩离的眼神,不由又多了几分崇拜。
“所以你压根就信任袁向敏,刚刚那么说,是故意唬他的?”
“呐,算是……”
便是这时——
“思思思思爷!”
金大壮和毕兜急匆匆冲上来,气都还没喘匀,就道:“有人、有人跟你抢姐夫,涣哥、涣哥抄着家伙过去了!”
秦珩刚从铁匠铺出来不远,一直跟踪他的人便站到他跟前来了。
是沈临欢。
他笑了笑,问她一句:“怕了么?”
沈临欢攥紧拳头,没说话。
“他这时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工匠,我找他,是为了给阿离做点玩意。”
秦珩看着沈临欢苍白的脸,温和却残忍地问她:“你怕什么呢?”
“秦子砚。”
沈临欢第一次用那样冰冷的语气喊他的名字。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跟其他人无关。”
“其他人?”
秦珩好笑地说着这几个字,不由提醒了句:“上辈子,他可是你丈夫。”
沈临欢脸色倏变,眼里有汹涌的波涛翻滚,夹杂着惊怒与恐慌。
还有几分,由爱生变的恨意。
那一刻她恨秦珩,恨他的无情和残忍,恨他把她一生都不愿再提及的难堪直接撕开在她面前。
“你真狠啊……”
沈临欢眼里含着水汽,往后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后她说:“你也真可悲。”
“真正爱你两世的人你置若罔闻,而一个从一开始就欺你骗你、利用你抛弃你的人,你却念念不忘了整整三十年。”
“秦子砚。”
沈临欢嘲讽笑开,“同一个坑里,你一定要连摔两次,摔得遍体鳞伤甚至粉身碎骨才会满意么?”
“她不爱你啊……她根本……不会爱你啊……”
“她不爱你”这四个字像是一颗带了钩的钉子,嵌在秦珩心脏的位置,每每试图拔出,却勾得他整颗心一颤一颤的疼。
“她会爱我的。”
秦珩克制着情绪,倔强出声,反驳沈临欢的同时也在拼命说服自己。
“她会爱我。这辈子,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我会珍惜她对我的哪怕一点点好,会包容她所有的脾气和瑕疵。”
“我不会再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跟她吵架,不会说伤害她的任何话,不会因为生气就让她一个人下山。”
“我已经做出了改变,并且我已经早了三年遇到她!”
秦珩低吼出声,“她为何不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