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离瞪他一眼。
“好呀,我最喜欢吃鱼了!”
秦瑞高兴地拍手,“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阿离姐姐了?”
“不麻烦,不麻烦。”
江佩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珩,“你,去买鱼。”
……
自千秋山下来后,江佩离再没做过鱼汤。
她始终记得沈时迁说的,秦珩不喜欢吃鱼。
煮沸的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江佩离坐在灶前发呆,时不时捡块柴火扔进去。
劳务抵债……
她给做一顿饭,应该也能算在债务里面吧?
正想得出神,秦珩就进来了。
江佩离立马回过神,没好气地问:“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子珏被揽月拉去做功课了,我来陪陪你。”
秦珩坐到江佩离旁边来,“生气了?”
“没有。”
“又嘴硬,明明就有。”
“说了没有就没有!”
江佩离冷着脸,“你出去吧,好了我再叫你们。”
秦珩沉默了一会儿,便也起身出去了。
江佩离又叫住他。
“吃完饭,咱俩能不能把账算一算?”
“账?”
江佩离“嗯”了一声,拨着柴火,火光映在她脸上。
“烧坏你的那些东西,你合计合计,给个数,我想办法还你。”
“然后呢?”
秦珩倏然转过身,“你还完了账,要如何?”
“不如何啊。”
江佩离一脸莫名其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亲娘都一样,我总不能一直欠着你吧?”
听了这话,秦珩内心一阵悲凉涌上来。
她始终记着那所谓的恩情和债务,却始终,没有真正把他放在心上过。
所以,萧年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不能知道。
“秦珩!”
秦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可他的背影深深刺痛了江佩离。
“有那么难吗?”
“什么?”
秦珩红着眼回头,低吼出声:“爱我,有那么难吗!”
厨房的氛围瞬间降到冰点。
灶内的火“啪啪”地响,灶上的汤“咕噜噜”地沸腾着,江佩离呆呆地看着秦珩,眼里也出现了难以觉察的苍凉。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有那么难吗!
——离儿,年少的喜欢有多浅薄无知,你还不懂。听娘的话,及时止损,别再执迷不悟了!
这段对话在脑中响起时,江佩离往后踉跄了一步,跟着耳边水的沸腾声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屋檐下的一幕再度浮现。
她听到有人痛心疾首地劝她——
别爱他了!
于是,江佩离一言不发地往屋外走去。
“锅里的鱼汤再炖一刻钟就好了。你不喜欢吃鱼,我给你备了素汤和炒笋。”
她淡道,“你们兄弟叙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