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偏偏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终于装不下去了么?”
江佩离冷笑,“还以为你要继续扮可怜卖惨骗我,继续利用我对你的心软,继续让我看看自己究竟有多蠢!”
“你不蠢!”
秦珩眼睛微红,“你那么聪明!但凡你内心再向我靠拢半分,都会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为什么就是这半分,你都不肯施舍给我?明明只要这半分,我和你都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只要这半分——”
秦珩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都会觉得,我的等待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值得,秦珩。”
秦珩瞳仁一缩,听着姑娘用清浅的声音说着凌迟他的话:“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是因为开始就错了。开始错了,就是错了,你还想有什么好过程好结果?”
“哪错了?”
秦珩盯着她一字一句问,“你告诉我……哪错了?”
江佩离看着情绪在失控边缘的秦珩,自己反而冷静下来。
气也是没用的,她知道。
而且眼下她必须冷静,若是让人看到她还与秦珩纠缠不清,谁都会完蛋!
“秦珩,你听着,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你和我的根本立场都不一样!我心里始终记着自己是个汉人,是大宇的子民,是秦王室的忠臣后辈,我,是不会也不可能,跟蛮庭的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的。”
“而你,你既是秦王室的后裔,我本该敬你护你,可今天——”
江佩离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的声音有异样,“今天,你作为指挥使带着蛮庭江淮府指派的兵,若真是打仗,你我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
“你告诉我,凭着你我敌对的立场,难道这还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所以……”
“放手吧,秦珩。”
江佩离强压下心中涌上来的悲痛,重复:“放手。”
秦珩没说话,高大的身躯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带着手劲也松了几分。
他眼睛通红,无尽的悲痛把江佩离卷入其中,单是一眼,就叫她如被车裂一般痛苦。
是她难以忍受的痛苦。
于是江佩离别过脸不去看他,稍稍用力,便挣开了秦珩。
那一瞬,她呼吸急促起来。
她急忙想走,秦珩却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滚烫的热泪滴在她手背。
江佩离浑身一颤,甚至不敢回头看他。
“我不能放手。”
秦珩死死扣住她的手,哭着说:“阿离,我曾在你墓前发过誓,若能重来一回,粉身碎骨我都不能放手。”
可不放手,又能如何呢?
江佩离苦笑起来,咬咬牙,狠心甩开秦珩。
“你还听不明白吗?我和你立场不一样!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重来千万次,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那一瞬狂风大作,风沙迷人眼,江佩离顿觉一股酸胀感充斥眼眶。
想来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又或是那风太喧嚣,弄得她难受。
江佩离背过身,抬手擦拭了眼角,淡声道:“看在过往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你既然已被招安,还是和我划清界线,免得你我麻烦。”
“解释好累,我也不想让人误会我不忠不孝数典忘祖,所以……”
江佩离咬牙,狠下心道:“所以你以后,都别来找我了,各自珍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