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江佩离也不敢造次。
这窑洞黑漆漆的,谁知道这鬼老太婆在洞里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
“喂,老太婆。”
江佩离别别扭扭的,“你都知道我有求于你,就赶紧告诉我我怎么才能记起来前世的事情。”
“你想记起来?”
废话!
江佩离憋着声音点点头,她还是有些害怕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
“你想记起来,求我做什么?”
老太太拄着法杖,蹒跚着背过身,“所谓忘记,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你记不起来前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是你自己,不敢记起来。”
江佩离内心一颤,脱口反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现在人命关天,我若想得起来还会大老远跑来找你这小老太婆吗?”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回生之法所谓的挖心肝烧成灰,都只是表象。真正能让人回生的,恰是那令人恐惧的执念。”
老太太哼笑两声,“小姑娘,你的执念支撑你回到现在,你的软弱又导致你不敢想起一些事情。所以老太才说你可怜。”
“听不懂,说人话!”
老太太没再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到了黑暗之中,怎么喊骂都没再出来。
江佩离无功而返。
洞口的人走之后,老太太在洞中燃起了一张符纸,唯一完好的眼睛流下了激动的血泪。
“看吧看吧,术法并不假,假的是那些凡人的心……”
……
江佩离碰了一鼻子灰。
回到姑苏,已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思爷!”
袁向敏急急迎上来,“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江淮府给姐……秦珩的诏书下来了,起义一事全权交与他处理!”
江佩离骤然心惊,脱口:“什么意思?陆芷江涣如何判,端看他怎么决定了?”
“对!”
陆芷江涣的性命握在那人手里,江佩离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没那么简单的。
举兵造反,就算规模不大还未成形,但对凶残的蛮族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原谅,陆芷和江涣根本就凶多吉少!
况且这么大的事情,江淮府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刚被招安的汉人来管?
江佩离心跳快起来,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莫非秦珩早已有安排,他归顺招安放下名节,都是为了……她么?
“袁向敏!”
江佩离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她努力克制着,“他现在在哪里?”
“谁?”
“秦珩,他在哪?”
袁向敏怔愣住,他知晓以江佩离对归顺蛮庭之汉人的厌恶程度,她不可能对秦珩还有丝毫留恋。
“陆芷和阿涣的命都握在他手里了,我需要知道情况,才能想出法子。”
江佩离随意解释了句,心却乱如麻。
所以那天陆芷她们被抓之后,府衙对她的所为置若罔闻,甚至没有人提她去审讯,也是因为……他么?
袁向敏当然不会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只是在听完她的解释后,犹豫了一阵。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去杭州的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