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没说话,只是进到满是潮气的屋里,打开了窗户透气。
他知道的,从他决定入仕蛮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被江南的汉人所排挤。
徐来也不知一向洁癖的公子今儿这是怎么了,但又不好去惹事,只好跟清风揽月一起收拾起脏乱不堪的客房。
吃饭的时候更是过分,船上的小厮直接给他们两间房送的馊掉的馒头。
“欺人太甚!”
徐来忍不了了,在座的除了公子,只有他一个男人,他要去讨回公道!
然而找到了船舱的负责人,他一说明来意,那几个满脸堆笑的壮年立马冷着张脸,阴阳怪气道:“餐食本就是根据客舱的等级安排的,你们玄号房能有馒头就不错了!”
“可我们一开始订的明明是天号房!排错了房间我还没找你们算呢!”
“是吗?哦,那可能天号房不够了,委屈你们了。”
负责人极其冷漠,也没说要给他们换之类的,气得徐来差点炸毛。
徐来走之后,屋里的几人冷笑着嘲讽:“还真当自己是皇孙了,谁都得伺候着。”
“就是,该让他们清醒清醒,现如今已经不是他们的天下了!”
“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江佩离已经大步上前拎起一个人的衣领。
“给他们换房。”
“你、你是什么人?”
“你管我是谁?”
江佩离冷笑,余光瞥到有人要偷袭她,便猛地侧身把手里的人扔了过去,两人都摔了个趔趄,躺在地上叫唤。
“换房不换?”
江佩离顺手拿着棍子指着两人,那两人立马摆手求饶:“换!换!这就换!大爷饶命、饶命啊!”
“这还差不多。”
江佩离满意地准备走开,又想起什么,折回来道:“还有餐食,也记得换,服务什么都周到点,不然,你们就游去杭州。”
……
徐来气呼呼地回到客房,除了秦珩,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怎么样?有说怎么补偿吗?”
徐来:“……”
他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一屁股坐在桌边,抱着胳膊生闷气。
“看这模样,准没戏。”
清风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几个小厮站在门口点头哈腰,讨好般笑道:“几位客官,那个……你们的房间不是这儿,我们给弄错了,现在就给你们换到……换到……”
“换到楼上最好的天字房!嘿嘿。”
清风眼睛一亮,拿胳膊肘怼了徐来一下,“可以啊你。”
徐来懵了懵,看着这几人态度大转弯,倒也不至于自作多情到是他起到了作用。
“公子,这……”
秦珩没说话,那小厮怕他拒绝,赶紧上前。
“公子,你们本来定的就是天号房啊!何必花着天号房的钱住玄号房呢?我给你们换换,东西什么的不劳各位动手了!大伙儿还不快帮贵客换房?”
房间换好之后,大鱼大肉便端进了屋,还有不少点心果子,快赶上满汉全席了。
清风几个一个劲地夸着徐来,夸得徐来都真以为这是自己的功劳了。
只有秦珩,看着满桌子的新鲜好菜,深邃的眼里流露出了什么东西,嘴角也染上了几分苦涩。
他想到在码头上双鸟会晤的那一幕,心里便也猜到——
阿离,她定是跟着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