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棍子最终也没落到秦珩身上。
就这样静止了片刻后,秦赵氏腿一软,往后跌去,幸而秦瑜和丫鬟死死架住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秦珩侧过脸,看着手持长棍仿佛从天而降的江佩离,双目酸胀得厉害。
她来了。
可为何偏是这个时刻?
“你——”
江佩离架着秦安之的棍子,不等他出声,双手一转,秦安之便被撩翻在地。
跟着她一棍子扫过去,一排好几个家丁都趴在地上打滚叫唤。
秦随之骤然一惊,不由后退两步。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秦府?你难道不知擅闯他人府宅是犯死罪的吗!”
江佩离冷笑一声,“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要谋杀,小爷见义勇为替天行道,让官府知道了还得夸我几句呢!”
“阿离……”
秦珩低喃了一声,江佩离顺势看过去,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还有隐约的血迹。
她登时就凉了双眼,握着长棍的手紧了紧,好像随时要杀人一般。
“大哥,你看这……”
秦安之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秦随之身边,不由又骂秦珩道:“你这孽障!都结交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不三不四?”
江佩离笑了,“你过来,信不信我送你脑袋屁股两开花?”
秦安之:“……”
还这么粗鄙,简直有辱斯文!
秦随之也听不下去了,但又不敢跟这个武功看着很厉害还不知轻重规矩的人叫板,只得语重心长地教育起秦珩来。
“子砚,你父亲以‘珩’字给你取名,就是希望你成人后跟玉一样,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一身正气如君子一般,你怎么能……怎么能结交这种……不雅之人呢?”
“死老头,你变着法子骂谁呢?说人话行不行?”
秦随之:“……”
“简直、简直是有辱门风、有辱门风啊!来人哪!还不快把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山野村夫给我赶出去!”
“不必麻烦了,我自己走。”
江佩离把棍子扛在肩上,看向一脸见鬼了的清风徐来,不耐烦道:“愣着干嘛?来扶人啊!”
原本拦着清风徐来的几个家丁犹豫了一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清风徐来赶紧上前,一人扶着一边要把秦珩带走。
“慢着!”
秦安之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制止,“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
好家伙,竟敢骂她是狗?
“可是我听说,早在七年前你们就把秦珩逐出秦家了,这样说来,他也不算你们秦家的人。再者他是我恩人,我知恩图报救他不死,你管得着吗?”
“你、你、你这蛮横村夫不讲道理!反了天了!”
“我就反了,如何?你们才是一群顽固不化的迂腐老头子,别老把你们那一套过时的玩意儿摆到现在丢人现眼好不好?动不动就殉难殉难,你问过先帝,他愿意跟你这样的蠢老头一起死么?”
秦安之:“……”
他暴脾气上来,一时也忘了自己刚挨了打,一把抢过旁人手里的长棍就要去打江佩离。
秦家书香门第不懂武功,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