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年并不否认,“父亲走了,阿离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且最重要的人了,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秋露起义开始小半月后,起义军势如破竹,攻下姑苏之后,又折回去联合夏魁的琳琅观控制住了杭州。
江佩离被独自关在一间暗室里,似乎是怕她逃跑,门上上了锁链,外头还有好些人守着。
她也不知自己是在哪里,总之不再是姑苏州府的牢房,她睁开眼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块玉佩。
是秦珩的那块玉佩,江佩离认得,她知道他来过,也知道是他把容蝶杀了,把自己打晕了关在这鬼地方。
“秦珩,你这蠢货……”
江佩离每天都要骂秦珩无数遍,不得不说他做了太多防备,凡是江佩离能想到的逃出去的法子,全被他给堵死了。
这天袁秀文过来了,江佩离认出这是那晚上跟秦珩站在一起的人。
她眼睛都懒得抬一下,讥笑:“怎么?来看看我是不是能变成苍蝇飞出去?”
袁秀文笑了声,并未在意江佩离的态度。
“听闻我那不上道的侄儿在给思爷做事,今儿我这做叔叔的,我是来替我侄儿的。”
江佩离眼皮一跳,“你就是袁秀文?”
“正是。”
江佩离警惕起来。
袁秀文是当时蛮族破秦淮河后第一批投降的汉人,故而在江淮府的地位很高,至少是程运弗、汪科林之辈都难以匹敌的。
“思爷莫怕,如今外头大势已定,本官来,是想给如今一筹莫展的你指条明路。”
“明路?”
江佩离嘲讽笑开,“确定不是死路么?”
她艰难起身,一字一顿:“逼江涣越狱,诬告我谋杀程运弗,诱骗我逃狱……我现在蹲在这里是等死,逃出去,也是死!不是吗?”
“那都是汪科林所为,如今汪科林已经死了。”
“他死了,你们就能放过我了?”
袁秀文沉默片刻,突然道:“思爷或许还不知道,秦大人先前在江淮府已经招供,程运弗的死是汪科林指使他做的。”
“什么?”
“汪科林威逼秦大人,残害同僚,死有余辜。思爷在这件事情上,是清白的。”
江佩离瞳仁一震,耳畔嗡嗡作响,脑子里快速思考刚刚袁秀文的话。
秦珩招供自己杀了程运弗,给她顶了罪?
“既然我是清白的,那关我大半月又是什么意思?”
江佩离努力冷静下来,她如今还不知袁秀文是敌是友,说话须得加倍谨慎。
“思爷当真不知道秦大人用意何在吗?”
江佩离抿紧嘴唇不说话。
袁秀文笑起来,隔着镂空上锁的门淡淡开口:“秦大人把思爷关在这里,往小了说,是保你安全,往大了说,是为了江南局势。再说思爷如今——”
“已经内力全失了,不是吗?”
江佩离踉跄了一步,双手暗暗攥紧,脸色难看至极。
她内力尽失这件事,江佩离原以为只是暂时,不成想如今她伤势好了大半,竟是一成内力都没有了!
“三天。”
袁秀文突然说,“三天之内,起义军会被尽数斩杀,届时若战况平息便也罢,若战况又起,那思爷——”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你、我、秦大人,我们三个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