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离看着那首饰盒。
盒子是用铁制成的,有些沉,但工艺极精,然而真正吸引她的,是拿盒盖打开后上面雕刻的图案。
是她的模样,寥寥几笔勾出五官,明明哪哪都不像,可江佩离就是一眼看出那是她。
“这个白痴!”
江佩离拿着那首饰盒,眼眶有点酸胀,嘴上却骂着:“哪有人把画像雕在盒子上的?再说,我哪有这么丑?”
可她心里却有几分难言的触动,尤其她想到在杭州的时候,秦珩对她说的话——
哪有姑娘不用胭脂的?
可江佩离确实是个不爱用胭脂的姑娘,她至今统共涂过几次胭脂、穿过几次女装,几乎都是在秦珩面前。
他们那些文人不都喜欢说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吗?江佩离就觉得自己其实……还挺给秦珩面子的。
回去路上,江佩离抱着柳稚拿来的那个盒子,别说还真有点沉。
除了袖刀、软甲,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铁皮面具、铁镯子、铁腰带、还有铁鞭……
就,江佩离也很想知道,秦珩让柳稚做这些玩意的时候,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正当江佩离拿着一只铁镯子想得出神的时候,巷口迎面走来四五人。
江佩离顿时警觉起来,往后一看,也上来了三四人。
“思爷。”
其中一人叫唤道,语气却是质问:“江湖上一直敬思爷是个有胆量有谋略的人,这场仗打得这样惨烈,思爷却为何——”
“难道就因为姐夫降了,思爷,你也甘愿丢掉自己的气节,抛弃江湖上这些追随你的人吗?”
江佩离皱眉道:“我从没让任何人追随我,在这件事上,你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做选择。”
“可思爷一直是我们心里的标杆!”
“你们也太抬举我了。”
江佩离语气冷淡,“现在你们知道了,我没有胆量,也没有谋略,我就是个胆小鬼。以后在江湖,也不必再提我的名字。”
“思爷?”
几人愕然相看,“思爷这意思,是要为了姐夫退出江湖,从此和普通女人一样甘愿埋没于内宅?”
“这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交代。让开!”
几人哪里肯让?
一来一去的,便动起了手。
江佩离虽然内力不再,但威名毕竟摆在那,最先动手的两个也不知是太弱了还是心里发虚,这都被江佩离几下撂倒。
然而她动作慢了许多,这就让其余人钻了空子,有人一脚踹在她肩上,江佩离顿时退了好几尺远。
“思爷的武功,原来不过如此吗?”
江佩离捂着肩头,钻心的疼,习武之人乍失内力身子比寻常人还要弱上几分,加上江佩离本就大伤初愈。
不,还没愈呢,在牢里呆了大半月,肚子上那窟窿可没处理好,这会儿虽然不流血了,但这么动一下,还挺疼。
江佩离半蹲在地上喘着气,一只手还抱着柳稚拿来的盒子,她眼神一如既往地凌厉,只是到了这时,却已经没了威慑力。
毕竟对面的人已经清楚,威名赫赫的思爷,现在不过是只纸老虎。
“你们最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