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秦珩的预感没有错。
当天夜里,江涣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把江佩离骗出来,然后在护城河的廊桥上还原他们初遇时的情景。
结果当晚暴风雪,秦珩在廊桥上冻了一个时辰,江佩离没来,倒把自己冻病了。
秦珩晕晕乎乎回到屋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和阿离这一世初遇是在夏天,暴风雪天还原,还原个鬼!
蛮族人对风雪有敬畏之心,每逢初雪休朝三日,秦珩也正好得以养病。
秋冶过来给他把脉开了药,低声说:“大人想见我家将军,不若趁着这几日风雪天?蛮人见风雪基本不出门,这几天比较安全。”
“如果能去是最好,不过……”
秦珩迟疑片刻,问:“你出来太久,二殿下不会怀疑你?”
“大人以为,二殿下留我在身边是为着什么?”
秋冶苦笑,“将军是个令人钦佩的汉子,他的遭遇让人痛心。英雄惜英雄,二殿下把他藏起来,也是希望保证他安全的情况下尽快让他恢复。”
于是秦珩吃了药,顶着千斤重的脑袋和秋冶出去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特地交代病重不见客,然后和秋冶翻窗走后门出去的,秋冶安排好了马车。
看到马车夫,秦珩有几分警觉,秋冶就道:“大人放心,都是信得过的人。”
秦珩这才上了马车。
风雪天出行不便,马车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到了华都南面的一处僻院,秋冶搀着秦珩下了马车。
踩在绵软的雪地上,秦珩心里也有几分紧张。
他马上就要见到江衍,这位为大宇鞠躬尽瘁的铁血将军,在华都忍辱负重整整七年的英雄汉子。
他也是阿离的父亲。
秦珩掌心冒了冷汗,到门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犹豫问:“他会不会……不想见我?”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对江衍来说,应该是不齿的吧?
然秋冶没回答,只打开院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而这个时候的江涣,正在院子里被罚扫雪。
他手冻得僵硬,扫不了一会就要停下哈哈气,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屋子里懒洋洋躺在躺椅上的江佩离。
“停下做什么?继续啊。”
江佩离眼也不抬,“不是不冷吗?你早些扫条路出来咱们也好出去,不是说准备了惊喜吗?”
江涣默默低下头。
雪还在下,他扫也是白搭,阿离就是故意在折腾他。
江涣觉得自己真可怜,一心为了姐姐姐夫,结果落得这个下场。
“阿芜……”
江涣求助似的看向路过的阿芜。
阿芜犹豫了一下,偷偷把自己的手套塞给了他,然后进屋了,半晌也不见人出来。
太可怜了,连阿芜都不那么心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