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不了。”
秋冶平静回答,挣脱开江涣的拉扯,行礼告退了。
“你告诉他这件事做什么?”
秋冶走后,江涣不满地问阿芜,“他现在投靠了蛮庭,和咱们不同心,这件事被捅了出去,阿离遇到危险怎么办?”
阿芜沉默片刻,道:“秋冶和咱们同不同心我不知道,但这件事现在被捅出去,对阿离反而是件好事。”
……
冷,好冷。
江佩离瑟缩在昏暗的角落里不停颤抖,房间里点满了白色的烛灯。
白色的……烛灯?
她愣了愣,低头发现自己穿的是孝服,在灵堂里,棺木前的火盆啪啪地响,火苗蹿动间,江佩离渐渐看清了棺木前的灵位,双瞳剧缩!
那灵位上,写的是她的母亲,夏云姬的名字!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母亲会……
“阿离。”
有人轻声问她:“现在,你怎么打算?”
“江涣死了,阿芜也死了,江家如今独剩你一人在尘世,你还是执迷不悟,要以你的方式继续苟活在这世上么?”
江佩离猛地一颤,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说话的那人,跟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说不出话来。
“云琛哥……”
江佩离怔怔地看着轮椅上的白衣青年,她记忆里的萧年和煦如春风,从不会用这么冷寂的眼神看她。
她看着萧年的腿,回忆渐渐浮上心头。
是了,当年江佩离表明自己不想打着复辟的旗号去抗蛮,被一群激进的人认为她为了秦珩而背叛,设伏要杀她,萧年因此受累而重伤,从此不能站立。
所以萧年恨她,更恨秦珩,于是在最后思吾岭大战的时候,他才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杀秦珩。
江佩离垂眸,眼里尽是悲凉和苦楚。
“我没有要苟活,云琛哥。”
她那时好像是这样说的,“我也想……死得有价值。”
*
草长莺飞二月天。
华都的街上依旧热闹,商铺小摊挂出了各色各样的纸鸢,孩童们牵着大人的手兴高采烈,就连宫城附近都飞起了象征蛮族原始部落的狼图腾纸鸢。
然而这天,纸鸢意外坠落,神圣的图腾溅上了泥泞,民间算卦先生称中原将有异变。
听了这话,正在演武场挽弓的狄冲冷笑一声,拉满弓对准靶心,“这帮汉人什么时候才死心?中原早就易主了,他们还指望天降神兵帮他们复国么?”
“唰”地一声,箭飞了出去,正中靶心,“随他们去说。”
“可是……钦天监也说最近四方星宿有异象,尤其是西方七宿近来光芒无法……”
“钦天监不也是汉人么?”
狄冲不以为意,又抽出一根箭,“这帮汉人最会耍嘴皮子,什么星宿不星宿的,也就拿来骗骗你们这些没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