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赢不了,谁去都是送死。
夏云姬来送饭时,江佩离抬头看她,未等她出声便道:“你去同舅舅说,不要去打思吾岭。”
“你让他别急,已经连打了这么长时间,军需、兵力都有损耗,咱们的后方已经没有支援了,打得保守一点,至少你们将来还能有退路。”
“娘,我求求您,”江佩离生平第一次放软了语调,恳求道:“您就信我这一回,去劝劝舅舅,让他晚点再打不归山,好不好?”
江佩离被关了足有二十多天,每次见着人,说的都是这几句话。
夏云姬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一天天被磨平了少年人的棱角,张扬不再反而平添了几分本不属于她的软弱和惧怕。
她的女儿她最了解,这孩子一生没同任何人说过一个“求”字,便是当年被关在黑暗的祠堂挨打时,也是咬牙挺直了腰板,不肯服一句软。
可就是这样的孩子,如今被铁链捆住了手脚,身心均被束缚,却还要被迫向自己的至亲低头,说一句“恳求”。
夏云姬心里不疼是假的,可有什么东西包裹了她内心的柔软,她抬手放在江佩离头顶,平淡问她:“你是在害怕什么?”
她说,“你舅舅作战向来有自己的主张,不会听我劝,何况你一个没有实战经验的孩子,他怎会因你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策略?”
“孩子啊,并非为娘铁石心肠,”夏云姬轻叹了一口气,平缓道:“实在是你近来的所说所为,让为娘和你舅舅难以信任你。”
“你且在此处好生呆着,等你舅舅打下了不归山,到时候你再决定自己究竟战不战,为何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