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的一番话让气氛降至冰点,就连金大壮也感觉到了氛围的微妙,忙拽了她一把,小声道:“快别说了阿芜姐。”
“让她说。”
江佩离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抱着双臂,一双眼直直地盯着阿芜,“继续。”
她脸色骇人得很,声音也低得可怕。
阿芜知晓自己大抵是说错了话,可担心江佩离的身体也是事实,照她一贯的作风,不等迎上萧年的人马,就可能倒下了。
于是阿芜也只好咬着牙和江佩离正面对刚,江涣和秦珩都不在,能劝着江佩离一点的只有她。
争执了半天后,江佩离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营帐外走去。
阿芜心里一紧,赶紧追上前,没两步就被江佩离喝止:“站住,谁也不准跟过来!”
“你要去哪里?”
阿芜急了,她怕江佩离冲动之下一个人就走了,这绝对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江佩离停了脚步,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要去哪里?她如今又能去哪里?
“不用你管。”
江佩离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板着脸道:“你给我好生看着大伙儿,原地休整三天。三天后,你若还同我废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三天,已是江佩离能让的极限,而阿芜也压根没想到她会妥协。
江佩离出去后,金大壮凑过来弱弱地问:“阿芜姐,思爷是生气了吧?她刚刚……不会是在说气话吧?”
“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的话,她再气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阿芜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如今箭在弦上,她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走出营帐后,江佩离往江边走了一段距离,在望不见营地的地方,她拔出腰间的佩剑泄愤般挥舞了起来,周围的小树和灌木被砍了个稀烂。
她也是气极了,若是以前的她,哪里会受这委屈?直接提着剑就冲到那人巢穴,直接给捅了,也不管自己会面临什么后果。
可如今她不能,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够她去任性,而她也可耻地有那么几分怕死。
她不想死,她若死了,再无人替她报这血海深仇,更无人去照顾床榻上不能行动的秦珩。
秦珩……
想到这个名字,江佩离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她剑撑着地,缓缓蹲下来,浑身颤抖着,她咬着牙,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冲了出来。
江佩离觉得恶心极了,她强迫自己停止掉眼泪,可悲伤的阀门一旦打开,再多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她便站起身,往营帐的反方向拼命跑去。
她如今这个样子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水流的下游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外边晒着渔网,还有一艘小木船。
江佩离看到一个蹲在那杀鱼的瘦瘦的影子,不知怎么就好像看到了秦珩。
反应过来后,江佩离觉得自己是疯了。
且不说如今秦珩还躺着,就是没有,就那他那破洁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碰生鱼。
江佩离鬼使神差走上前,发现那人竟还戴了半截面具,面具下的双唇轻轻抿着,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